苏游想不到王伯当喜欢《史记》,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了,难道自己也附和他说什么“我也极喜《史记》,有空大家研究一下”之类的话吗?
这挖坑的痕迹是不是有些重了?
好在,此时夏子腾插了一句,“其实苏先生对《汉书》是极有研究的,他还自己写了一本汉末的评书,名为《三国演义》,这书极为精彩。”
王伯当听了此言,倒是眼前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苏先生真的开始自己写书了?方便的话,能否让在下拜读一番?”
对于自己喜欢,却又做不到的事,最是容易产生崇拜心理;王伯当正喜滋滋地说自己爱读书,然后听到人家已经开始写书时,顿时感觉苏游的形象高大上起来。
苏游对夏子腾这不着痕迹的一句话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装作谦虚地说道,“心中有些想法,难免便要写出来,这大概也是读书人的通病了。说起来我的这部书也还只是雏形,但不客气的说,等我这书完本之时,定会令《汉书》增色不少。”
王伯当听苏游言之灼灼,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读到才好。
夏子腾见他执着,便又说道,“其实先生已有腹稿了,只是无暇落于纸上罢了;先生,要不你这会来一段?”
夏子腾的小心思,自是想让苏游加更的。
苏游点了点头,却不遂夏子腾的心愿,反是从朗诵开篇词开始,再次说起了桃园结义的故事。哪知这《三国演义》第一回都还未完,外面已响起了喧闹的声音,众人都知定是荥阳官差来了。
“我出去看看。”王伯当虽然有些无奈,还是站起了身来。
官差来的结果,自然是要查看现场,以及索拿现场人证的;即便知道结果如此,王伯当还是不得不先露头,毕竟这个店子现在还是他罩着的。
“等等。”苏游先是阻拦了王伯当,随即不慌不忙地起身研磨,又在纸条上写了两行字,这才在纸条中夹了张命刺交到王伯当手上,然后道,“他们要找我们四个时,把这纸条和命刺交给他。”
王伯当不明所以,又不便当面张开纸条看的,只好莫名其妙地走了出去。
小二似乎此时才看到王伯当,于是赶紧上前抱住了他的脚,哭丧着脸道,“少掌柜啊,死人了,后院死人了啊。”
虽然带着哭腔,但小二却似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从此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
“我都知道,你回去睡觉吧,有我呢。”王伯当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虽然他们两人年纪相差仿佛,此时却似父子一般,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官差显然对王伯当也不陌生,当即拱手道,“原来是王三郎,有你在这事就好办了。听说那些贼人发生火拼时,这店子还住着四人,能否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回衙门去?”
王伯当对他也行了一礼,却面色发苦地说道,“只怕不太方便,他们让我给你带来这个。”
“这是?”领头官差接过王伯当递过来的纸条和命刺,举起灯笼看了起来,而后点头不语。
过了一会后终于下了决心,对其中两个手下道,“老五,老六,你们两即刻把这张纸条和命刺交给林县令,并把这里的情况给他详细汇报。其他的兄弟,都跟我留下,咱们一起保护现场,还有里面那四人。
王伯当一愣,想不到苏游的信物这么有用。
老五和老六自不多语,接过苏游的纸条和命刺后便翻身上马而去;行不多远时,两人终是忍不住好奇,把纸条拿了出来。
只见上面写道是,“或是装作我们不存在一样放我们离去,或是把这案子一查到底追出真凶,苏游。”
老五虽然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但纸条上的几个字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只是看完之后又不由得纳闷起来,“苏游是哪路大神?真是懒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老六却也有些奇怪,但他的脑子显然比老五的好使,于是嘲笑老五道,“五哥,想知道苏游是谁还不简单,看看他的名刺不就知道了?”
老五拍了下额头,随即念出了名刺上的头一行字:“苏游,现任东南经略使兼御史大夫,从三品......”
老六听他念出这行字时,不由得一哆嗦,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三品大员啊,这么大的官别说他没见过,他们家从他这往上倒回去三辈,也没一人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