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纳双眼紧盯着标注了战场动向的微缩沙盘,代表前线部队的双方兵人挤在科恩半岛中部,看似势均力敌,联军一方其实已经落败,而在科恩半岛南部的阿伯索赫附近,联军还有大量的部队番号,有些是从前线撤下来的,有些是刚刚运送登陆的,围绕阿伯索赫构筑的半圆形防御阵地,长度只有四公里多,比先前那条横贯科恩半岛的防线短了一多半,防御密度相应提升,但防御纵深也大幅度的缩减了。一旦最后的防线被英军攻破,已经登陆的近十万联军部队以及不计其数的武器辎重都有可能落入敌手,这对德国和爱尔兰的军心士气绝对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联军登陆部队的出发港口主要有三个:都柏林、威克斯福德、沃特福德,距离阿伯索赫最近的当属沃特福德,登陆舰船往返其间只需要半天时间,距离最远的都柏林,往返一次也不过两百多海里。最先卸下登陆人员及装备物资的舰船早已回到各自出发港,因夜间航渡很可能遭到英军潜艇和鱼雷艇的袭击,运送第二波登陆部队的舰船安排在天亮后启程,从沃特福德和威克斯福德出发的上午就能抵达,从都柏林出发的部队下午抵达,顺利的话应在黄昏前完成登陆。
末了,格莱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打开表壳看了看时间,然后以肯定的语气问道:“经过了一夜休整,空军部队的小伙子们应该能够精神十足地重新投入战斗吧?”
这个问题显然是针对沙盘旁唯一一名身穿德国空军将官制服的军官而提的。这人看起来最多四十二三岁,脸上留着一道手指长的疤痕,英武却不粗犷,自信但不傲慢。德国陆海军很少有这么年轻的将军,但在诞生仅有二十余年的德国空军,年少有成的才俊比比皆是。
就在刚刚,格莱纳和伯格曼都对空军前一天的表现提出了质疑,在场的空军军官一个个面露郁色,这位空军少将虽然表情镇定,但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听到军团长官文化,他当即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地回答说:“是的,将军。不止是飞行员,我们所有的战机都经过了仔细的维护检修,只等天亮,保证以最佳状态投入战斗。”
格莱纳略作思虑,以征询意见的口吻说道:“天亮之后的第一次攻击,我们出动三分之二的轻型轰炸机,一口气对科恩半岛的英军目标展开全面攻击,重点是英军的前线机场、炮兵阵地、铁路设施,战斗机部队全力掩护。之前调去保护利默里克的战斗机一分为三,轮番派往科恩半岛,空中的警戒值班就交给爱尔兰空军。你觉得怎么样?”
伯格曼冷静地考虑了好一会儿:“今日的战斗是这场战役的关键所在,英军指挥官必定有所准备,我倒是觉得第一次攻击只需要出动四分之一的轻型轰炸机,如果英国战斗机倾力迎击,我们以轻型轰炸机作饵诱惑他们低空飞行,而我们的战斗机部队把打击英国战斗机作为第一任务,依靠数量的优势重创他们。只要今天一开场就赢个漂亮仗,接下来的行动就会顺利很多了。”
没等格莱纳说话,空军少将正声道:“我的想法跟伯格曼将军基本一致:先用轻型轰炸机分批诱出英军战斗机,用我们的战斗机狠敲它们,再去攻击英军的地面目标,这样既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又能够降低轰炸机部队攻击地面目标时所受的阻力。至于调回派去保护利默里克的战斗机部队,我个人没有意见。”
格莱纳点了点头:“既然仗已经打起来了,无论我们投入多少战斗机部队,利默里克也难逃被轰炸的命运。等我们打败了英国,英国的海外贸易市场自然会有很大一部分补偿给爱尔兰,以爱尔兰人的勤奋努力,不出几年又能在废墟上建立起一座伟大的城市。”
针对英军空袭爱尔兰首都的举动,空军少将分析道:“以英国空军昨天轰炸利默里克的损失率,我觉得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未必有胆量继续发动这样的空袭,否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把自己的中型和重型轰炸机消耗掉,那样英国空军就对德国本土构不成任何战略威胁了,而对于爱尔兰人因此蒙受的损失,英明的皇帝陛下和皇储殿下定会给予补偿的。”
在抽调战斗机部队的问题上,伯格曼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听了两人的对答,他很快改变了想法,同意即将展开空中行动按照空军少将的设想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