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德头皮发炸,心田紧缩,咋办?
吉德脑子快速转动,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一不作,二不休,绑了!挨过爬车,万事大吉。
吉德拽下吉增,摸到路警的裤腰带,反剪手臂捆上,又扯下路警服的大衣襟,堵住嘴巴,小哥仨心中呼号,哈腰一使劲,把路警抬到草棵里。吉德叫吉增拿草腰子把脚脖子捆上,省得他跑了。再给路警提上裤子,省冻个好歹的。提裤子前,吉增也没忘了那一泼骚尿的耻辱,抓把湿泥,糅合在路警那惹祸的根苗上。他一提裤子,冷不丁碰到一个硬东西,一摸是把挎在腰里的手枪,随手摘下来给吉德看,吉德拿手里凑到眼前看了看,又递给吉增,“不错!王八匣子,会用吗?带上,好防身。再摸摸,看还有子弹没有?”吉增摸搜一遍,又从枪套上摸下五粒子弹,揣到兜里。
路警呜呜老猫似的还乱蹬乱踹,吉德看路警不知趣,叫吉增整晕他。吉增又是一顿灌耳锤。吉盛从吉增手里扯过王八匣子,照那路警后脑海就是狠狠的一下,那老小子老实多了,面条一样,咋捋呱咋是。吉盛又薅些蒿子,盖在路警身上,掩人耳目。吉德满意的拍拍吉盛肩膀头,“好样儿的!”
“喾喾(ku)、喾、喾嚓嚓喾,……”憨气憋懑的火车头,冒着一赶儿一赶儿浓烟,呼啸的冲出月台,由远而近,驶到了岔路口,明显的放慢了速度,缓缓驶过来,喷着咝咝的弥重的蒸汽,掩盖了火车头,像翻滚的云雾拉开长龙,把一列火车包裹得雾里看花一样的时隐时现。
一声长笛,二烧抓着把手,从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张望。
吉德一瞅,忙招呼:“老二、老三,快!火车来了。”
小哥仨急三火四的拿上东西,顺着铁道,迎着火车头刺眼的灯光奔去。吉德跑到火车头灯光后,朝二烧打着手势,二烧喊:“后面第四节车箱,拉的是康家大兴公花行打包厂大包棉花,记着!”吉德脖子爆着青筋回应,“记住了大叔!”车头擦身驶过。
一、二、三,第四节是苫布苫的车箱。
吉德心存感激,二烧大叔这是怕俺们冻着啊!
他这时,回头左右一瞅,俺的娘哟,铁道旁的蒿草丛中,蹿出很多鬼魅似的人影,疯狂的扑向火车。坏了!这么多人一旦被发现,难逃噩运呀?
这时,他只发现吉增已抓着车箱的把手,跃身攀爬,却不见了吉盛,他脑子嗡的一下子炸开了瓢儿,爆发出困兽般绝望的撕裂吼叫:“老三!老三!……”吉德崩溃的跟着列车老牛似的慢行,不停的张望,不停的喊。
吉增爬上了车顶,心急如焚的朝吉德喊:“大哥,快上啊!老三呢?”吉德焦虑的仰脸向吉增喊:“不见啦!你在上边踅摸踅摸。俺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