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马身上,浮着一层白霜,牛二和二娃冒着一头的汗,就知他俩人是跟马车跑着的,要坐车,早冻成冰棍儿了。
“从沟底镇到这黑瞎子沟里,有三四十里的路,你俩几点起的身,来的这么早?”吉德跑出屋问。
“几点?子时吧!反正月亮弯勾西天了。”牛二卸下草料袋,拿着喂得锣,“哪弄水呀?”土狗子和土拨鼠抢过喂得锣,“我来!”牛二奇怪地瞅着俩个双棒说句,“从来没见这两小子这么勤快过,这咋啦?”小乐搬卸着车上的东西说:“屋里藏着宝呢,你不去瞧一眼,那可是享眼福?”牛二一招呼,和二娃跑进屋,一下子误认为走错了地场,闯进了冷寒宫。一个仙女拂面于炊烟雾气中,灶火幻影幻形的光耀得美轮美奂,似芙蓉,又似莲荷,展露天间的妖娆,一瞥的媚笑,招呼得牛二和二娃脑海里骤起爱慕的狂澜,勾得魂魄出壳儿,惊艳得脑子像柳冠斗子一样大,各路毛孔缩聚绷得紧紧的,全身将欲崩溃的爆炸,气也不喘,人也呆了,在静止中,牛二和二娃变成了两尊雕塑,大似立地成佛了。
“两位哥哥刚到啊,屋里暖和,快进来!”
天籁之音,叫回牛二的魂灵。
“啊,刚、刚到。你……”
“啊,我叫柳月娥。你大哥的师妹。”
“师妹?……”牛二一扯二娃磨头就跑出屋,“太俊了!”见到搬卸货的吉德,就说:“你又认个师妹,太过分了吧?”
“认了。”吉德肯定地回答,“咋啦?”
在另个马车卸货的柳长山,耳朵一长,听见牛二说的话。
“咋啦?你老家有个嫂子,又扯上小鱼儿,也订了亲。这刚来两天,又认上个漂亮的师妹,你就是个采花大盗!”
“俺拜了师,就有了这个师妹,有啥错了?”
“妹子,多好听?我妹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你安的啥心?”
“正大光明,没背着谁?你觉得俺对不住大丫儿,这也由不得俺?你心里有气,等你问大丫儿吧?”
“哼,你就欠揍!”
柳长山走过来,呵呵地问吵吵啥呢,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