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那时已住进了县衙,没能跟他见一面,要不然,还能问问侄女们的事儿。”肖莲有些遗憾地说。
“没关系,回头再见着他了我帮你问。”杨天义又随口问道,“对了,你们那么熟,你就没让他帮你推算推算?”
肖莲的脸色突然一下变得惨白,身体也有些颤抖。
“小莲,你怎么了?”杨天义不明所以,急切地问。
肖莲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轻轻一笑道:“刘元老头也不见得每次都准,他说我命运坎坷,身如浮萍,有缘无分,孤独终身。你看,这不是算错了吗?我现在就有你了”说到这里,声音却又变得有些哽咽,神色之中,仍旧满含对命运之神的敬畏与恐惧。
敬畏,是由于前两句的应验;恐惧,是因为后两句的未知。
“算命先生的话,听听笑笑也就是了,你还能真信啊?”杨天义若无其事地说道,内心深处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肖莲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早已满是泪水,“天义,你是不是嫌弃我?我今年已二十有四,比你还要大上几岁,你嫌我年老色衰,所以才迟迟不肯要我。”
“啊”杨天义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而且,在他的概念中,在曾经的那个剩女如云的时代,肖莲这样的年纪正是花季妙龄、魅力四射的时候,如何竟会有年老色衰一说。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见杨天义没有反驳,肖莲心中更是凄苦,“你既嫌弃我,我今后便不再纠缠于你,我已是无根之人,有没有家,又有何妨?”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小莲,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杨天义柔声道,伸手抚上肖莲的肩膀,却被她一把打开。
“小莲,你现在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而你更是女人中最美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杨天义故意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刚才泡澡时你一瞪眼,一说话,我就有了反应,差点没在张海面前出丑!你还说你没有魅力?”
肖莲已是破涕为笑,再次抱住杨天义的胳膊,低声说道:“天义,青春易老,韶华易逝,与我同龄之人,便是孩子也满地跑了,我又岂敢再蹉跎岁月?以我之情形,便是跟了你,也断不会奢望正室之位,更不敢有霸夫独专之举,你还有何放心不下的呢?”
杨天义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在某些观念上,古今之间的巨大差别,这些观念在肖莲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时代如此,就算想改变那也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入乡随俗,或许自己才是最终被改变的。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有个家,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别让我孤独终老,好吗?我不想当个孤魂野鬼,我只想要有个家”肖莲趴在杨天义的怀中喃喃自语。
“好了,我知道了。等哪天咱们有房子了,咱俩就成亲,好吗?”
终于等到了这句承诺!
肖莲一脸满足地靠在杨天义的怀中,眼中满是幸福的憧憬。
第二天醒来时,肖莲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虽是清汤寡水,却也吃得津津有味。张海知道二人昨夜外出,此刻见杨天义神色如常,肖莲仍是秀发如瀑,虽微觉诧异,却是什么也没说。
等肖莲出去洗刷时,张海才正色道:“天义,我与肖姑娘虽名为主仆,但宫里宫外这十多年相处,早已把她看做妹妹一般。她长这么大,历经坎坷磨难,幸亏她性子坚韧,方能一直坚持下来。以我所见,她与你在一起虽仅月余,笑声竟是比以往十年都要多,当知她必是对你情根深种。我也能看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只求你异日高官厚禄之时,也不要忘记今日相濡以沫之情。”
杨天义正要发宏愿表决心,张海却摆了摆手,改变了话题:“好了,不必再说了。咱们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不会太久,还是抓紧练功吧。”
经过昨晚的药浴,张海对杨天义的体质有了深刻的认识,心想这或许就是天赋异禀吧,对教他练功之事也是更加用心。当下,便将一些入门的心法、技巧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其中也包含了许多自己的感悟和经验,而且反复强调练功运气最忌贪功冒进,稍有不慎,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
初级阶段是打下基础,便如万丈高楼的地基,最苦最累,却是难见成效。当初张海在这一阶段所耗时间足有一年方有所突破,虽然他几乎可以肯定杨天义会超越自己,但是,超越成什么样子,他也实在没有把握,所以干脆不提这茬了。
“就是这样打坐吐纳吗?”杨天义问道。心中却在想,这好像跟练瑜伽没什么分别嘛,还有,自己当初偷学太极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几道工序,看来,气功与内力算得上是同根同源了。
“这是练气阶段。等你有了气,就可以开始周天循环,等气足够强的时候,便可打通任督二脉,进入另一种境界。”张海是一个很称职的导师,将复杂的事情说得极其简单。
“那你”杨天义原本想问张海是否已经打通,转念一想,这话未免太过无聊,便改口道:“还给我泡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