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义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个繁体的“书”字下面,确实多了一横。
“书字多一横,就是昼字,凭什么呀?”杨天义并不知道“昼”的繁体写法,便颇为不解地问道。
“啊?”对于这个问题,曹文诏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就像是在问:一加一等于二,凭什么呀?
杨天义看了一眼曹文诏的表情,忙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昼字这样写,好像没道理啊。”
“这个——”曹文诏一听,便更加糊涂了。想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大人,那您觉得该怎么写,才算有道理呢?”
杨天义被曹文诏这句话问得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片刻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黄井约自己见面的地方,其实是永昼庄,而自己却错看成是永书庄。怪不得那位二姐夫会在“村”“庄”之间纠正一番,原来这里面还真是不一样!
只怪自己大怒之下撕了那张纸条,要不然,拿给他或是皇甫涵看一眼,就断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字之差,南北殊途。
无知,实在是太可怕了!
杨天义笑了一阵,便说道:“不说这个了,都是我弄错了。”
曹文诏也不愿在这样的问题上浪费心思,便也是一笑说道:“大人,其实您这匹马,倒也并非上品,回头我给朋友写一封信,让他们从关外再给您弄匹好马回来!”
“那好啊,那我先谢谢了。”
宝马如名车,杨天义当然是求之不得。说到这里,却又想起一事,便转而问道:“后来呢?你是不是又夜间行军了?”
“是啊,城北永书村昨夜发生战事,我便带兵赶了过去。”
“永书村?永书村打仗了?”杨天义猛地一惊,“战况如何?”
“我也不太清楚。我带人赶到附近的时候,村里差不多已经打完了。只是那些乡间小道七扭八拐的,马匹实在是难以行进,我便命人在外围大喊口号,吓唬他们一阵,然后就收兵了。”
“如此说来,你没有遇到皇甫涵?”
“皇甫涵?他也去了那里?怪不得呢,今早我带人打扫战场的时候,还看到许多锦衣卫的尸体,原来是他带去的。不过大人且放宽心,那些尸体中并没有皇甫涵。”
杨天义一听,心中更加担忧了。
曹文诏与皇甫涵相交甚浅,也并无太大好感,对有关东厂的事情更不愿多做过问,于是便指着那些箱子说道:“这几口箱子,被藏在一个地窖之中,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便顺手带来送给大人,权当是我升职的谢礼吧,还请大人务必笑纳。”
“嗯,好吧,我收下了。”杨天义有些心神不定,便随口说道。
当下,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曹文诏见杨天义有些心不在焉,知他心中有事,而自己又不好追问,便以部队尚在城外待命,起身告辞离去了。
杨天义将曹文诏送至门外,回身看着院中的几口箱子,愈发地觉得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忽听院外传来一声叫喊:“大人,皇甫涵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