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魏敏?这倒是个问题。”杨天义想了一会儿,便振声说道:“该是搬掉这块绊脚石的时候了!文诏,跟我走,咱们这就去会一会他!”
“大人,魏大人他,可是正二品之职,而且还是晋王的——”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文诏,咱们走!”杨天义说着,便与曹文诏一起走出了督抚衙门。
徐辉的担心,确实不是多余。
都指挥使魏敏听完杨天义的命令之后,果然是暴跳如雷。
“督抚大人,你的命令太过荒谬,请恕本官难以从命!”魏敏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是吗?到底是哪里荒谬,魏大人不妨指点指点?”
“太原城固若金汤,好端端的,居然要把贼兵放进城里,这还不叫荒谬吗?”魏敏趾高气扬地说道:“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你关不上城门,贼兵源源不断地闯了进来,你又该怎么办?”
“城门就算不关,那还有吊桥呢!”杨天义不慌不忙地说道:“再说了,我既然敢让他们进来,自然是有万全之策!”
“好一个万全之策!”魏敏不屑地说道:“王府紧挨着西门,贼兵若是闯进王府,晋王的安危,你又如何保证?本官的意思,即便要打,也绝不能在西门。”
“南门附近多有难民,一旦开战,百姓必遭祸害!”
“那你就想牺牲王爷?杨大人,你好大的胆子!”魏敏翘着胡子说道:“那些难民命如蝼蚁,王爷却是万金之躯,你如此轻重不分,莫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杨天义昂声说道:“魏大人,你学的圣人之语都拉完了吗?你说晋王比百姓重要,岂不是把皇上也看得不如晋王了吗?”
“杨天义,你莫要胡说八道!”魏敏气急败坏地说道:“王爷乃是皇亲国戚,论辈分,还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他若有个闪失,你就是有一百条命也赔不起!”
“魏大人,怎么说,本官官职也在你之上,你直呼本官名讳,不觉得失礼吗?”杨天义笑眯眯地问道。
“狗屁的失礼!”魏敏一步步走向暴怒的边缘,“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教训起本官来了?”
“这么说,魏大人是不肯听令了?”杨天义笑容更甚。
“本官就不听这混账命令,你能奈我何?”
杨天义不断挑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圣上有旨,本官身为山西督抚,遇有不遵号令者,先斩后奏!”杨天义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狠辣,铿锵有力地说道:“曹文诏,恭请尚方宝剑!”
“杨天义,你莫要狂妄,”魏敏阴沉沉一笑,道:“圣旨说了,四品以上者,奏而候斩。本官身为正二品,你不请旨,便休想动我!”
“对呀,是奏——而后斩啊!”杨天义好整以暇地说道。
在这一刻,他却是想起了数天前,紫星看到尚方宝剑时说的那一番话,心中不禁暗暗一笑:紫星,这还多亏你提醒!
“你说什么?”魏敏神情一愣道。
“本官今天先拿了你,明天就上奏折,后天便可开刀问斩,这不就是奏而后斩吗?”
魏敏明白了,杨天义这是在玩文字游戏。
“候”与“后”,虽然读音相同,却是一字之差,意思便完全不同。
“杨天义,你敢矫诏?”魏敏大惊失色道。
“矫诏?魏大人,你这可就自相矛盾了吧?”杨天义神色一凛,眼神如刀子一般与魏敏含怒对视:“当初,你没见到圣旨,便死活不肯接旨,如今,却又想拿圣旨来给自己保命?你以为圣旨是你家的啊?”
对付非常之人,便要用非常手段,而且还是堂而皇之。
“你说我矫诏,诏呢?你把诏书找来,本官自然依诏而行!”杨天义好心好意地建议道:“要不然,你也给皇上写封信,请皇上再发一份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