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义,这都是你亲手做的吗?”郑玉泉将那一堆小木偶重又在桌上摆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十多个木头小人虽然神态、动作各异,却都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怎么样?做的还像吗?”
“嗯,像极了!这几个是我,这几个是最可恶的大坏蛋。”
杨天义大度地一笑,随手将那些小木人拿了起来,又细心地摆放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现在,你再看看。”
郑玉泉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经杨天义重新组合之后,这些小木人竟是在片刻之间,组成了一个个动人心扉的故事。
第一对展现的显然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杨天义”神情犹豫,一只脚悬在半空;“郑玉泉”则是张开嘴巴揉着眼睛,正在放声大哭。
“讨厌!人家的嘴巴有那么大嘛?”郑玉泉不满地道。
“卡通形象嘛,多可爱啊!”杨天义解释道。
郑玉泉又看了看,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便继续看去。
下面一对,“杨天义”捧着一个硕大的药碗,“郑玉泉”则是躺在一张床上,大义凛然地伸出一只手去,似是要抢夺什么。
接下来,又见“郑玉泉”身体斜倾,手中握着一面旗帜,背后却插着一支利箭;而“杨天义”则是背对着她,好似恍然未觉。
再往后,“郑玉泉”的偷听事件、搬座事件、赠匣事件、出征事件……在两个小木人不动的身姿中,一一生动地呈现出来。
最后一组镜头,却是“杨天义”背着一个包袱,在“郑玉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正在落荒而逃。而“郑玉泉”背后,隐约还留有一个大大的脚印。
一幅幅定格的画面,一段段难忘的回忆。
他没有忘记,两人之间所有的经历,他都记在心里。
自己的好,自己的坏,自己的刁蛮,自己的任性,在他的眼里,都被这些小木人诠释成为了“可爱”!
郑玉泉只看得心里暖融融的,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
“天义,你对我真好,是我错怪你了……”
“其实是我不好,是我不懂珍惜你。”
“天义……”郑玉泉俏丽的眼睛中,闪动着晶莹的泪珠:“你,你怎么,没把我下毒的……”
“你说什么?哎呀,记性太差了,最近老爱忘事!”杨天义揉着脑袋说道。
他真的忘了吗?
不,那不是遗忘,而是原谅。
郑玉泉的心中,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上下翻滚,全身也仿佛被一种热腾腾的云雾层层包裹,更像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在怀里,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偏偏这种压抑感,又是那么的温柔缠绵,那么的令人留恋。
泪水早已簌簌滑落,她想要痛快地大哭一场,可是,曾经的那些委屈的理由,却又变得异常模糊,渐行渐远,她只啜泣了两声,便已是破涕为笑起来。
本就是幸福的时刻,又哪里去找伤心的感觉?
“天义,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
“对了,郑大哥他,还生我气吗?”杨天义打断了郑玉泉的话。
郑玉泉懂得了杨天义的心意:他不需要自己为性格道歉。
便揉了揉眼睛,又甜甜一笑,道:“大伯把你的事都说了,大哥他早就不生气了,反而还夸你厉害呢!”
“那我现在上门提亲,他们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呀!你这人,你……这种话,你跟我说做什么?”郑玉泉顿时羞臊得耳根红透。
杨天义最喜欢看郑玉泉这种羞窘的表情,正要继续说话,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杨大人?”
杨天义纳闷地扭过头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正站在不远处向自己望来。他马上便认出来了,此人曾跟周延儒一起到家里拜访过,应该是周府的管家之类。
“哎呀,还真的是您呢!”那人一脸惊喜,快步走上前来,“杨大人,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您!”
“哦,是你啊。我和朋友随便来坐坐。”杨天义淡淡地说道。
那人见杨天义桌面上只摆着两份汤盅,便立刻猜到了其中缘故,眼睛一眯,已是满脸堆笑:“杨大人也是慕名而来吧。您说巧不巧,我家老爷今天刚好订下了这里的招牌菜,正命小人取来,要给杨大人送到府上去呢!”
“哦?原来是周大人订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