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她真的厌烦了,每天对着这两个惺惺作态的小人演戏,真的好想撕下所有的伪装,将她臭骂一顿,打出去才解恨。
甄宝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这种冲动,咽下梗在喉咙里的饭,说:“婆婆,你别哭了,茶花是茶花,我知道你是个好的。”
“谢谢姑娘的体谅,那小贱人,早晚没有好果子吃的。”
“佛家都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话语声声哪有丝毫的稚气,杨婆子听了,止住抹眼泪,暗想,这丫头出了年也不过十二岁,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比从前那些成年的姨娘还难对付呢?
晚上,依然是茶籽去领饭,只是饭菜很一般,连点油水也没有。
甄宝人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便让茶籽托人买了一点儿糕点回来藏了起来。
茶花那天和甄宝人撕破了脸,如今都不进里屋了,平时不是在外间榻上躺着磕瓜子,便是去花园里闲逛,所有的差事基本都落在茶籽身上。
好在茶籽以前在外院是端菜送水的粗使丫鬟,体力早练了出来,而且她受了秋芸临走的殷殷嘱托,自愿伺候甄宝人,无论怎样累,也毫无怨言。
短暂的平静持续了不过三天,那天中午,一大早消失的茶花忽然出现,不顾茶籽的为难,又抢着要去食堂打饭。
拎回饭菜后,殷勤地摆在桌子,堆起笑容对甄宝人说:“姑娘,前些日子,我无礼了,请您莫怪,以后我一定用心服侍姑娘。”
“你这么想,最好了。”甄宝人淡淡地说。她低头看看饭菜,干干净净的,没有看到沙子,也没有看到虫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茶花的突然改变令她起了疑心。
“姑娘,您请用膳吧!”眼见着甄宝人看着饭菜不动作,茶花等不及敦促起来。
眼前这人根本不懂掩饰,甄宝人琢磨不出她的意图,只好拖着。“茶花,你且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凉了就不好了,姑娘还是早点用吧,郎中说您的胃忌食生冷。”茶花恨不得去喂给甄宝人吃才好。
她盛意拳拳,甄宝人更加不敢吃了,略想了想,挟起一口饭放进嘴里,假装咀嚼了一会儿,说:“饭太干了,茶花给我倒杯水吧。”
茶花答应的很爽快,转身就去倒水,甄宝人趁机把饭吐在抽屉里,跟着又把饭碗里小半碗饭倒进去。茶花端着水回来,见饭下去小半碗,眼睛里掠过一丝喜色,说:“姑娘,您慢点吃,水来了。”
甄宝人一直留意她的神色,自然没有放过她眼睛一闪而过的喜气,心里警钟长鸣,立刻放下筷子说:“许是天气热了的缘故,胃口不开,我吃不下了。”
茶花根本想不到甄宝人已看出她的蹊跷,有了防备,觉得她反正吃了不少,就不再多说,兴头头地收了饭菜出去。
甄宝人轻吁一口气,幸亏茶花这人是个笨蛋,事事都写在脸上,若是换成杨婆子,只怕自己就要中招。
她站起来,脸色如常地告诉茶花她要午睡,趁机把房门关好。然后把抽屉里的饭弄进漆盘里,搁在床下,这房子有些老旧了,常有老鼠出没。
黄昏,茶花又抢着去打饭,甄宝人自然还是不敢吃,夜晚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啃点糕点。第二天大早起来,看床下的饭已去大半,但并不见老鼠的尸体,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转念一想,指不定药性发作的慢,老鼠跑回洞里去死了,还是等上一阵子,这会儿天气热了,要是老鼠死了,很快也就发臭了。
于是,她仍然不敢吃茶花端来的饭菜,每日只是弄出一点饭菜放在床下。自己每天就啃糕点,如此几天下来,早饿的饥肠辘辘,浑身无力。死老鼠还是没有见到一只,或者能在屋子闻到动物尸体腐烂的气味。
甄宝人暗想,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