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和母亲说完话了?我正烦着呢,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封信,母亲讨厌死了,咱们非得讨好她们家干嘛呀?”静香紧走几步来到外间,刚刚跪了一地的丫鬟们,已经都下去了。
“又乱发脾气了?”魏铭秀有些无奈地看了静香一眼。
“哪有呀?”静香有些心虚地狡辩着,乌溜溜的眼珠从长长的睫毛下偷瞄着魏铭秀,“不过是不小心烫了手......大哥,莫非你进来时听见了?”
“烫着了?擦了药没,拿过来给我看看!”魏铭秀立刻上了心。
“没......没什么大事儿,已经擦了药,这会儿已经不疼了!”魏静香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右手藏到了背后,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魏铭秀拉过她那只手看了看,这会儿功夫,红气儿已然不见了,果然是不严重;便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温言叮嘱说:“记着,以后可别总是冒冒失失的了,母亲言语上激烈了一点儿,不过是担心你及笄之后出嫁,上有公婆长辈,还要伺候丈夫,不可能像自己家里这么随意,你何必在意?喏,你看,她还不是关心你,让我来帮你?”
“大哥,还是你对我最好!”静香心里一暖,就觉得鼻梁酸了,她一下子抱着魏铭秀的胳膊,任性地说:“我干嘛要嫁?大哥,我就在家里,一辈子跟着你好不好?”
“傻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你放心吧,我们静香就算是出嫁了,大哥依然是你的依靠,什么都会帮着你的!”魏铭秀拍拍静香的背,安慰着她。
宝珠端了一杯茶进来,一看兄妹二人正在说话,想了想,转身又端出去了,并且守在了门外。
“怎么?写了半天,怎么一个字都没写,就为了这个心烦?”魏铭秀来到书案前,看到正摊开的花笺上打着刺眼的大小叉叉,禁不住微微一笑。
“大哥,你也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那幅西王母祥云图绣像如此精美华丽,定是出自甄家六姑娘的手笔,她非得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真不想搭理她!”魏静香嘴巴一撅,悻悻地说。
“静香,你想过没有,这绣像是谁绣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对于伯府而言,需要它是二姑娘绣的就对了!也许,那二姑娘和你一样,自己也不一定愿意呢!”魏铭秀点了点静香的脑门。
“大哥,你的意思,这是伯府的安排......”静香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再想想自己的处境,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反正,你得明白,生在公侯之家,每个人都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姑娘也不例外就是了!”
“可是,大哥,我觉得父亲、母亲怎么就不管你呢?你说不想成亲,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这真不公平!”静香撇撇嘴,不满地说。
“呵呵,大哥比你更不自由,肩上的责任更重,等你长大就懂了!”魏铭秀拍拍静香的肩膀,“不说我了,还说你的事儿吧!依我看,你不愿意写信,不如写个帖子,邀请伯府的姑娘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如何?那天来的人那么多,你只要一如往常地接待她们,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我们静香心胸宽广,待人谦虚,主动原谅了甄府的姑娘,岂不是一扫之前的恶名?”
“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这个办法简单,免得我写那些虚头滑脑的话,真心不愿意!”静香一拍脑袋,终于转嗔为喜。
魏铭秀微微一笑,这傻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大哥,伯府的姑娘那么多,除了二姑娘、三姑娘,七姑娘和六姑娘,其他那几位我都不大认得全,你说我邀请谁来合适呀?”魏静香刚写了几个字,扳着手指头数了数,秀眉又蹙了起来,扭头问魏铭秀。
“你觉得呢?既然要体现咱们静香的风度,那咱就不分嫡庶,都邀请她们来好了?也不过多一张桌子罢了!”他循循善诱地说。
“似乎也有点儿道理,那好吧!”魏静香歪着头想了想,转身继续写帖子,写着写着,她突然将笔一丢,回身对着魏铭秀眨眨大眼睛,得意地说:“大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是在假公济私吧?!什么不分嫡庶,显得我大度,你说实话,是不是就想让我把那甄七姑娘请到咱府上来?嗯?难不成,那谣言是错的,原不是伯府的七姑娘惦记着东平侯府的世子,而是世子惦记着人家七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