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沉吟片刻,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她对大夫人说,“不如这样吧,咱家适龄的姑娘有四丫头,五丫头和六丫头,我想了一下,小六是大房的,有你和弘儿在这里,将来没准儿有更大的造化;老二如今被贬了官,三丫头的婚事就受了影响,依我看,不如这机会就让给四丫头和五丫头,哪一位愿意就是谁的,你看呢?”
大夫人一听老祖宗的想法,也不由地在心里叹服,立刻点点头说:“老祖宗的想法再周密不过,媳妇自叹不如,如此甚好,不论哪个去,都是一桩好亲事!”
其实这婆媳俩嘴里的一桩好亲事,根本是从伯府的利益出发来看的,无非是借这个机会,以极小的代价就攀上了魏贵妃;至于嫁过去之后,魏铭月是不是因为这一次被砸,记恨上甄家的姑娘,朱夫人会不会记恨这个不得不接纳的媳妇,她未来的日子好不好过,那就不是她们考虑的问题了。
四姑娘甄倩人被传唤的时候,心情是十分忐忑不安的,她一直担心着会不会自己偷偷溜出去冲撞了诚王的事儿发了,对方追到了伯府来兴师问罪?
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服她自己,今日来了这么多家的姑娘,他哪能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但终究心里有鬼,便迟迟疑疑地落在后面,真心不敢去。
五姑娘甄笑人拍拍她的肩膀,叹息着说:“四姐姐,你不必如此担心,也许不是那件事呢?若真的就是人家找上门来了,难道你就能躲过去了吗?平日里我如何劝你,你都听不进去,看看,惹出祸事来了,怕也没用了,咱们快点去吧!”
姐妹俩虽然性格不同,感情却很好,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四姑娘今日踩了诚王一脚跑回来之后,心里患得患失,自然是对自己的妹妹如实相告。
五姑娘唏嘘之余,事已至此,难以挽回,再埋怨她也没用了,也只能是在大夫人及众姐妹之前替她掩饰。
至于诚王的事儿,五姑娘倒和四姑娘想法一致,今日来侯府的姑娘那么多,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她哪里知道四姑娘刻意隐瞒了自己披帛遗落的事儿呢?
姐妹俩来到老祖宗的屋子里,发现屋子里只有老祖宗和大夫人在,而这两人目光灼灼,只管在自己俩人的面上打转,却又不说话,五姑娘心思敏捷,立刻觉出今日的事情有异了。
“请问老祖宗叫孙女们来,不知有什么吩咐?”五姑娘裣衽施礼,落落大方地问。
老祖宗看着眼前一双娇美的姐妹花,叹了一口气,说:“今日叫你们两个丫头来,原是咱们府上有了一桩为难的事;不过,对你们两人而言,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祖母叫你们来,原是想听听你们俩位的想法,这样吧,我让你们伯娘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给你们听一听。”她对大夫人挥挥手。
大夫人便将今日东平侯府二姑娘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不过是调换了一个说法,说是东平侯府主动提出要和伯府的姑娘来联姻,并没说伯府为了高攀魏贵妃,自己要行李代桃僵的计策,逼迫侯府答应联姻。
两个姑娘一听就明白了,如今甄巧人在安王选妃的名单上,伯府是不肯牺牲自己的嫡长女,去和侯府的庶子结亲,打算拿一个庶女去联姻,因为自己父亲贬了官,虽然都是庶女,但她俩眼下在伯府地位最低,因此便被光荣地选中了。
“四丫头,按说你是姐姐,依着长幼的顺序,应该是先说你的亲事,东平侯府如今是大周朝最炙手可热的豪门,只要魏贵妃再得龙子,必然会晋为国公府,魏二公子少年英俊,也在国子监读书,是一桩好事,你以为如何呀?”大夫人和颜悦色地问。
在她的心里,这四丫头一向趋炎附势,眼睛珠子往上看,这一下嫁入豪门,她应该高兴地扑上去才对。
可大夫人哪里能了解四姑娘的雄心壮志,她的志向,是要凭借自己惊人的美貌,嫁的比甄家任何一个姐妹都好,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庶子?大夫人话音未落,甄倩人腾一下站起身子,冷笑一声说:“既然是这样好的婚事,伯娘为什么不......”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五姑娘甄笑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打断了四姑娘的话:“既然是这样一桩好亲事,还请伯娘给了小五吧,小五愿意听从老祖宗及伯娘的一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