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儿,安王真的是这么说的?说咱家七姑娘侍母至孝,自愿决定留在三清观为馨儿祈福,馨儿身子一日不康复,她就一日不回府?”老祖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大哥,难道,难道宝儿真的,真的在......”心乱如麻的甄兰馨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又住了口。
“莫非,安王他已经知道七丫头跑了......”大夫人转向老祖宗,试探着问。
“母亲,是的,他的确是亲口这么说的。依着你的吩咐,我坚持要见安王爷本人,他倒是在书房接见了我,我按事先定好的说法刚一说,他半点不带犹豫地,就说他已经知道了,要我即刻回府通知大家一声,全府上下无须张扬,一切如常即可;还特意提到了兰馨,嘱咐她务必好好静养,还说不要担心,不过是忧思过度,一年养不好,三年一定能痊愈。母亲,你觉着,他是否在暗示我们,这一次小七离开,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一定是可以回来的?”甄世弘犹犹豫豫地说。
甄世弘、甄兰馨以及大夫人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老祖宗,尤其是甄兰馨,一双如梦如雾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
老祖宗却垂眸沉思,久久不语。
甄兰馨着急地拽拽甄世弘的袖子。
甄世弘也有些一头雾水,便又追问老祖宗:“母亲,他既这样说,指定有办法解决小七的事儿,我们只管听从就是了,你何必再多想?”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懂什么?!”老祖宗突然大笑三声,一下子站起身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激动地浑身颤抖,有些语不成调,“我果然没看错七丫头,你们白长了这些年纪,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的心计呢!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厉害,竟然将一个安王彻底降服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她是个女儿身......那也没关系,整倒一个温家,我家一个七丫头就足够了......哈哈哈,我有生之前,只要能看到温家倒了,我死了也就瞑目了......”
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糊涂了。
尤其是甄兰馨,更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近来连遭打击,而温家节节胜利,想扳倒温府想魔障了,宝儿逃跑了和整倒温家有什么关系?
“母亲,这话,这话从何说起?”甄世弘小心翼翼地问。
“哼!她俩听不明白安王的话倒还罢了,你怎么也听不懂?太令我失望了!”老祖宗此刻眼角也不耷拉了,皱纹也不见了,整个人恢复了志得意满的模样,“你给我听好了,安王是不是先说七丫头侍母至孝,因此决定留在三清观为馨儿祈福的?馨儿一日不康复,她便一日不回府。谁是七丫头的母亲?全大周都知道弘儿你们夫妻是她的父母,安王却偏偏说是馨儿,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要为咱家翻案,说咱家的馨儿是被温府冤枉的,七丫头才应该是温府的嫡长女!还有,他为何要我们一家一切如常,还嘱咐兰馨慢慢将养身体,一年养不好那就养三年?那也就是说,一年到三年之内,他不仅要为甄府翻案,还要堂堂正正迎回我们家的七丫头,干什么?自然是当名正言顺的安王妃!”
恍如头顶响了一个炸雷,甄世弘和大夫人彻底懵了。
说实话,甄世弘面见安王的时候,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主要的目的就是不得罪安王就好。至于甄宝人的命运如何,甚至是死是活,他都不是太在意的。
可是老祖宗这么一分析,甄世弘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母亲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伯府和温府这段时间,因为甄宝人认祖归宗的风波,再加上诚王有心扳倒温府,两派之间几乎陷入了正面的交锋,一度让皇上很为难,呈现胶着难明的状态;但截至目前,随着太后下旨将温柔赐给安王为正妃,七丫头被迫入安王府为侧妃,应该算是伯府以完败告终。
可谁能知道呢,一向铁血无情的安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绝世的大情种,对毫不起眼的七丫头一见倾心,情深意重,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甚至忤逆太后。
更不可思议的,安王眼下对她胆大妄为的出逃竟然也不以为杵,不仅想方设法替她遮掩,甚至不考虑太后的赐婚;难道他真的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就彻底站到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温府的对立面?
要知道,如今的温庆文乃百官之首,更是太子少保,当今皇上最为器重的肱骨之臣。
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做出这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