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由自主抱拳施礼,心甘情愿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蓟英烈用兵之道果然迥异于耶律鹤,白天整整骚扰颍州城守军一整天,大家都以为晚上他会攻城,颍州城的一干将士个个睁大眼睛,不想居然一宿无事。
第二天,他又数次骚扰,到晚上大家严阵以待,又没有丁点动静。
如此反复几日,守城的将士都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即使轮值回去睡觉的,也都睡不着,时间长了,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崩溃。
就这样坚持到了第四天,从凌晨开始到午时,西戎军一共又发动了六次佯攻,平均半个时辰一次,颍州城守将的反应也一次比一次疲沓。
甄宝人十分忧心,她所说的“狼来了”游戏的效果已经出现了,想来真正的进攻即将来到了,可就算不到究竟在哪一刻。
这会儿她算明白头顶悬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砍死自己是个什么滋味了。
正是第四日的正午时分,颍州城里百姓大多数都在吃午饭,听到西戎进攻的战鼓声再度敲响,不仅老百姓置若罔闻,该干嘛干嘛,就连城头的守军也是反映迟钝,以为这不过是另一次佯攻,有的甚至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可这一次狼真的来了。
只见大小不同的石弹如流星雨一样从空中纷纷坠落城头,甚至城内,即使是泥丸大小,砸中人要害也是一命呜呼,更不用说一百斤重的石弹。
砸到地上周边的房屋都簌簌发抖,砸中人瞬间就成了肉酱。
饶是甄宝人见多识广,对西戎这种疯狂的进攻,也忍不住看得心惊肉跳,暗暗庆幸在耶律鹤率北路军围攻颍州城时,先用三千颗轰天雷炸掉近半攻城器械,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缺少攻城器械,无法开展这种狂风暴雨般的密集打击。
否则,以颍州城薄薄的城墙及现在的城防部署,根本不可能经得起长时间的密集打击。
由于一开始颍州城将士反应过慢,丧失了先机,所以西戎军的推进速度很快。
进攻发起不过一个时辰,西戎顶在前面的攻城器械方阵冒着密密麻麻的箭弩终于到达护城壕附近,开始铺架壕桥。
傍晚十分,两座壕桥已经铺好,包着软盾的攻城车轰隆隆地驶了过来……
西戎攻城期间,甄宝人不顾秋芝和郝青峰的阻拦,一直站在墙垛的阴影里,仔细观察西戎进攻的动向。
一见时机已到,冲李云龙使个眼色,他会意地一打手势,旗官立刻用旗语将命令层层传递下去。
只听见几声震天的爆炸轰隆声过后,刚刚驶过桥的两辆攻城车忽然陷进土里,跟着火光四起。
车里藏着的西戎军以为到了地点,争先恐后地往外爬;颍州士兵则从城墙暗门里冲出来,拿着刀枪猛砍狠戳一顿,又迅速地退了回去,关上了暗门。
一切都发生电石火光之间,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滚石和人命堆出来的两辆攻城车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西戎的指挥台上,汗王蓟英烈扶着栏杆的双手渐渐握紧,眼神儿冷厉,回头问身侧的达美:“颍州城里究竟是谁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