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她进来，容若倒愣了。
“若雪，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忙，我就是无聊，等你下班，我想问你些事情。”
容若笑了：“那你到楼下咖啡屋等我，这里是门诊，细菌多。”
若雪答应了。
她刚坐下，喝了杯咖啡，看了一本杂志，容若就来了。
“这么快？”她诧异了，明明她离开的时候，屋里还有很多病人的啊。
“长命功夫长命做。”脱去了医袍的容若依旧儒雅，“每天我看的病人必须要限定人数，否则看到明天天亮，我也看不完。”
若雪扑哧一笑：“你一直换科室，是不是沈婉的要求？她怕有病人把你给拐走了。”
容若抿了口咖啡：“找我什么事？”
“真是不解风情。”她撇唇，“我今天来，是来咨询纳兰大医生的。”
容若略偏头。
“我想知道，像容翊现在这样，做了结扎手术之后，他还能不能让我再度怀孕？”
容若看着她，沉吟了一声：“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不过，解开了那禁锢之后，未必马上输精管就能马上运作，比起之前，肯定质量会有所下降的。”
“我不介意。”若雪笑了，“只要有可能就行。”
“这个没问题。”容若淡淡地道，“你让他来找我，自然我能替他做这个手术。”
若雪眉开眼笑：“那再好不过了。”不过，她还有疑虑，“我想生多一个女孩子，但是看起来容翊不是很想。你也知道的，我年纪不小了，现在生已经有些风险，但是，我还是很希望能替容翊再生育……”
容若叹息。
女人对于怀孕这种事情，真是十分热衷。
包括沈婉。
他担心着她的身体，努力控制着，她却偏偏要来挑逗他，为的是给他再怀一个孩子。
对女人来说，深爱一个男人，最好的证明，莫过于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沈婉是如此，若雪亦然。
只是女人不懂男人。
他和容翊，在乎的都是女人的身体健康。
“容翊的担心是对的。”他不得不道，“若雪，你已经超过了32岁，再怀孕，属于高龄妊娠，存在风险的。”
“我不怕。”若雪却很坚决，“但是，我怕说服不了他。”
“没关系。”容若狡黠一笑，“一切等我出马就可以了。”
若雪开心地拍了下手：“容若，我就知道你是最值得信赖的。”
之前，容翊还在希晨面前说过容若坏话呢，她可一点都不担心，容若不会帮着他陷害自己的弟弟。
“我今晚打给他。你放心好了。”容若朝她挤了挤眼睛。
若雪自然安心了。
只是，容翊自从出去露台打了个电话后，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若雪心里犯着嘀咕，回避着他打量自己的闪烁眼神。
纳兰容若到底跟他说什么啦？
她却鼓不起勇气去问。
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间，容翊却躲进了书房里。
“容翊，快十一点了，赶紧睡觉吧。”她忍不住催促着。
“喔，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份报表没有看，我看看，你先睡觉去，好吧？”
若雪拗不过他。
人家说，超过十一点睡觉的女人老得快，她可不想过几年和容翊上街，人家说他们是母子。
她乖乖闭上眼睛睡觉了。
结果，直到她睡着，容翊还没有进房间……
容翊其实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走进容若的诊室时，已经接近了中午时分。
容若看了看时间：“唔，你来得挺准时的。好吧，开始了。”
容翊却犹豫了。
“大哥，若雪真的跟你这么说了？”
“当然了。”容若皱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容若的模样，看起来是童叟无欺，容翊心里却在流血。
“其实我可以解释的。”容翊沮丧地道，“前阵子，我公司刚刚起步，所以很忙，这可以理解的嘛。一忙，精力就……”
只是，没想到，若雪居然跑来跟大哥说，怀疑他不行了。
大哥担心他，还特地把他叫到医院里来进行检查。
他真的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啊。
“你可别忘了。”容若故意危言耸听，“你之前结扎过的对吧？”
“医生说，那对我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影响。”容翊无力地道。
“瞧瞧，你才27岁，现在就这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了。”容若摇头，“没有任何影响，指的是医生结扎对了地方，只要那根线稍稍扎偏了……”
容若不再说了，容翊却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至于吧？”
“你躺下吧，我给你查查。”容若“体贴”地拉上了帘帐，面不改色地戴上了检查手套，“脱裤子。”
容翊的眼眸猛地睁圆了。
“脱……”面对的人，是他的亲大哥啊。
从三岁之后，他就没在大哥面前脱过裤子了，现在要他这样……
“不脱我怎么看你反应快不快，有没有异常？”容若的口气是理所当然。
容翊头皮却一阵发麻。
还要看反应？
“我能不能不查了？”他扭捏地道。
容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他体贴地道，“我给你打个全麻，你就全身放松，我给你查就好了，如果线扎得不好，我替你处理了就是。”
容翊这才松了口气。
他毫无戒备的：“好。这样我也可以放松点了。”
一剂麻醉剂打进了容翊的尾椎骨处。
他眼皮一重，昏昏沉沉的，就已经睡着了。
容若笑了。
他脱掉了弟弟的裤子，手术刀伸向了对方的“小弟弟”。
“你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老婆的要求喔。冤有头债有主，谁让你在我儿子面前让我吃瘪？”
咔嚓。
有什么被剪断的声音。
睡梦中的容翊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有能够醒过来……
天色渐暗。
容翊听见了耳边传来的轻微说话声，然后，声音越来越清晰。
那是几个小护士正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哪里的大明星。
他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尤其是腰部，更加酸楚难当。
下腹麻麻的，他伸手去碰，却是一阵钻心的疼。
大哥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他欲哭无泪的。
护士推门而入，看见了他，才眨了眨眼睛：“呀，你醒了啊？”
容翊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下方。
还好，大哥替他包扎好了，也穿好了裤子，要不，就要在这些小护士面前让人看笑话了。
他清了清喉咙：“纳兰医生呢？”
“他回家去了。”护士声音清脆，“你这个是小问题。他交代了，只要你醒了，就能回家。在家里休养一下就好。”
容翊艰难地起了床。
那地方一阵阵生疼，他却不能在女人面前伸手去扶。
真是作死啊。
不是说好是检查嘛。难道问题大到要开刀？
“需要我帮您叫车子吗？”护士很好心。
容翊脸色苍白：“不，不，我自己可以。”只要你离我远点！
他扶住墙，忍受着腰部异样的酸痛，慢慢地走出了医院。
护士走到检查床，抖了抖被单，才想起。
“呀，刚才那个病人忘了叫他禁忌一下闺房事了，不知道……哎，做了这种手术，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笑了一下，完全没放在心上。
容翊回到家里的时候，若雪还没睡着。
“今晚怎么那样晚啊。”若雪起身给他添饭，“你脸色好苍白喔。容若说你在加班。你干了什么这样累？”
容翊根本就不想说话。
打了全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草草喝了口稀饭，就没有胃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