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他是惫懒,不给他点刺激坚决不写。”
侯公公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陛下说的是。”
庆帝又看了几眼后手中诗句放下。
“坊间曾有传言说梅呈安江郎才尽了,朕刚开始嗤之以鼻,但他这么长时间一首诗都没创作,后来连朕都有些将信将疑了,如今有了这首诗,朕终于可以放心了,朕,没看错他。”
侯公公连忙附和。
“陛下相信小梅大人,而小梅大人也没让陛下失望,真可谓是我大庆的君臣佳话啊。”
庆帝现在心情真的很不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侯公公。
“真会说话。”
侯公公腼腆的笑笑。
“陛下,既然小梅公子重新证明了自己的才学,那下次春闱是不是要让小梅大人接手了,陛下让他去见识春闱,应该也是为了此事吧。”
庆帝倒是没有介意侯公公猜测自己的意思,甚至有时候也会刻意让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俩做了几十年主仆,二人对彼此都很了解,敏感问题侯公公从不多话,分寸把握的极好。
梅呈安这事儿敏感吗,看对谁,侯公公问这话可不是为了替谁打探消息,纯粹是觉得有一个顶级才子主持春闱,对庆国读书人的意义非同寻常,于庆国文运是有很大好处的。
庆帝了解他,所以根本不介意。
侯公公说的这事儿庆帝在那次早朝后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打消了,这里得补一句,那次早朝庆帝让梅呈安去见识春闱还真是心血来潮,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突然起的心思,让郭攸之带带梅呈安也纯粹是因为郭攸之请辞了春闱主持,他有时间,可以说是让梅呈安猜了个正着。
有时候就是这样,领导随意说的一句话,底下人拼命思考领导话里的言外之意,浮想联翩,其实领导压根儿没别的意思,说的什么就是纯字面意思,这事儿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扯远了,回归正题。
让梅呈安去主持下届春闱庆帝事后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又被他打消了,为什么呢,因为庆帝觉得没必要,春闱那个大染缸,梅呈安这张白纸进去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沉疴痼疾他解决不了,还容易被同化染上色,这买卖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染缸的事情还是得找个合适的人,合适指的不单单是胆量,还得有足够的权利和势力,能抗衡的住那些往缸里倒染料的人,否则即便自己偏帮,那也无济于事,主要还得靠他自己。
所以面对侯公公的问题,庆帝直接给了答案。
“朕考虑过,他不合适。”
见陛下说的肯定,侯公公暗道一声可惜,但也不再多说什么,陛下有陛下的考量。
“是!”
……
春闱放榜当日,梅呈安没去看榜,他想去来着,但还没出发就被突然赶到的侯公公请进了宫。
御书房露台。
庆帝在拿着鱼食喂鱼。
“臣梅呈安参见陛下!”
庆帝头也没回,又捏了一小嘬鱼食洒了下去,然后转身把食盒递给了侯公公,最后看向跪在他面前的梅呈安。
“起来吧。”
“谢陛下。”梅呈安乖乖起身。
庆帝轻声道。
“诗我看到了,写的不错。”
梅呈安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庆帝因为他会写诗才封的官,结果自他当官以后一首诗也没产出过,不得不说有些打庆帝脸的嫌疑。
“谢陛下赞赏。”
庆帝心情还是不错的。
“说说吧,这次春闱都见识了些什么。”
梅呈安心里早有备案,所以庆帝问起的时候他直接就把春闱期间所见所闻以及感受稍稍修饰了一番托盘而出。
从被学子备考氛围感染到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从对那些夹带小抄的学子的鄙视到感慨几千位考生最终只录取三百人的残酷,最后是亲眼看到并抄写榜单时的那份为考生开心的激动等等。
庆帝默默听完只点点头,并没点评。
“考卷你看了,觉得难吗?”
梅呈安愣了一下,我声情并茂的说了半个点儿,你好歹点评一句啊,直接就换下一个问题,这让我感觉很小丑啊。
“额…不是很难。”
“也是,以你的才学当那些学子的坐师都绰绰有余,春闱能把你难住那才稀奇。”
庆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朕此次让你去见识春闱,还让郭攸之带你,外间传闻朕是想让你主持下届春闱,这个传闻你听到过吗?”
梅呈安犹豫了一下。
“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