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渺愣了愣,看着祭歌,问,“潇潇是疯了么?”
祭歌不好意思的幻出一块水晶镜子,映渺晃眼一瞅,苍天那个大地哟,真是要命啊,那金光闪闪的元神,不,不是神帝的象征么?
“难道,我这一睡,便睡了个神帝来当……”映渺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念叨着,“我,我肯定还在做梦,天啦,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提着裙裾跌跌撞撞小跑出去,“不行,我得去洗洗脸,醒醒神。”哪知一推开门,呼啦一声,寒风呼啸。
周遭冰天雪地,一派肃杀。
于是,映渺再次愣了,半晌回头,咬牙切齿,“你们两个挨千刀的,没事干嘛窝里斗!又把汨桑幻境招了出来。”祭歌退了退,道,“我以为潇潇要非礼你,所以一时没忍住就……”
墨潇慌忙甩手做嫌弃状,“我……我非礼她?祭歌,不带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映渺破天荒的没有反驳,而是冲入雪地中,一头朝那雪柱撞过去,晕忽忽间,她颓然道,“疼……”然后栽进雪地里,最后吐出一句,“我竟不是在做梦,我竟真一觉睡了个神帝来当,苍天,你劈了我吧,我的命怎生这般破烂……”
祭歌和墨潇追出去时,她将将说完“遗言”,闭眼颓在了雪地中。
祭歌正要去扶,墨潇伸手拦住他,似笑非笑道,“你觉不觉得,这样颓在冰天雪地里的映渺格外耐看。干脆我们把她塑成雪雕,一会儿还能看到她破雪而出的壮观景象。”
祭歌愣了愣,“是挺耐看,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虽说这汨桑幻境的雪伤不了她半分,可就这样将她扔着,怕是有些缺德的。”
墨潇讲双手放在唇边,呼了口热气,正走过去将想法付诸实践,随口答道,“你不想看大可以先走,横竖她一会儿醒来定当作是你我二人一起干的,你再怎么解释也免不得要损些什么来弥补她,若你什么都没做还要掉些宝贝,那就委实冤枉,倒不如先把便宜占了,回头哪怕付出些什么,倒也值得。你说,是也不是?”
祭歌觉得是这个理,但看到被埋了一半的映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遂道,“算了吧,这个便宜我就不捡了,横竖她看上我的什么东西,我都是给了的。如今让她榨得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好给她的了。”
墨潇停下手里的动作,奇怪地看着祭歌,道,“我早前便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对映渺存了什么心思啊。”
祭歌一愣,“我……有这么明显么?”
墨潇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却见祭歌脸红了一阵,道,“你,你此刻定是在心底里将我笑了个千疮百孔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祭歌顿了顿,接着道,“潇潇,你以后别跟渺渺杠上了,她看上什么你给她就是,回头我都赔给你。”
墨潇敛眸,并未如祭歌预想般哈哈大笑,只看着自己浸在雪地里的指尖,道,“祭歌,你待她这般千依百顺,却不愿告诉她你的心思,岂不是亏了么?”
祭歌仰头,恰巧错过墨潇眸中那抹哀伤,“若你心中存着一人,便不会如此问了。”
墨潇没再言语,只垂头塑映渺雪雕,半晌轻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墨潇,你何苦自欺欺人?”
正在叹息间,突然白雪皑皑中,地动山摇。
墨潇忙抱住映渺破雪而出,将她紧紧搂住,漫天飞雪中,青丝缠绵,如两世恩怨纠葛……
“天降异象,竟能带得汨桑幻境摇曳,潇潇,恐是三界之内发生了大变故。”祭歌施展灵力稳住幻境,不让天穹崩塌。
墨潇抱着昏睡过去的映渺,单手捏印伽,紫色光芒直至天际,“糟了,扶摇在祭天成魔。”
祭歌一怔,神界已经安定数千万年,若扶摇成魔,则会打破这份安定,届时三界遭难。
“不行,我们得冲出去。”祭歌将全身灵力集于指尖,雪白光晕宛如一把利剑,却依旧被穹顶的气墙挡了回来。
祭歌呕了一口血,回头看墨潇也已是支撑不住,嘴角渗出血迹,“潇潇,别死撑,你会元气大伤的。”
墨潇咬牙,一手揽着映渺,拂袖避开幻境中乱蹿的晶石,将映渺紧紧藏在怀中。
于是,映渺微微睁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墨潇如画的眉眼。
沉默,肃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