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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盛大婚礼(2 / 2)

“赵正南……”我低着头,扭捏地用手指摩挲着玻璃杯。

“嗯?”他在我面前蹲下里,认真地看着我。

“我……我……”我不想结婚了。

他握住我的手,满脸堆笑,“小蓉你是在想着婚礼的事情吧?”

我猛然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难道会不清楚吗?”他站了起来,“跟我过来。”

拉着我,到了他的书房里。

他从书柜里的保险箱中取出一盒雕花的木盒来,将木盒交给了我。

我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木盒,将它打开。里面装着一只金镯子。

赵正南把它从里面取出来,然后给我带在左手上。“这个是我娘的嫁妆。现在给你了。”他满意地看了看我的手。

“当初我和雯姐成亲的时候,心底里毕竟还是有些不愿的。但是父亲那时候说,做人要懂得报恩,”他无奈地苦笑,“刚成亲没多久,我就跟大哥去了日本读书……”

后来的事情,雯姐跟我讲了一些,我也知道了大概。

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我想,这个就是他心底里唯一的保留了吧。雯姐和他……毕竟已经过去了。

叹了一口气。

我抬起手,阳光照在金色的镯子上,那凤凰穿梭在云纹中,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这镯子虽并不名贵,但在他的心里,却是意义非凡的。

新历一九一九年一月九日,腊月初八这天,我和赵正南举行了盛大的新式婚礼。

赵正南说,这个日子可是百年难遇的,寓意十分好,说我们的婚姻定和这天一样,会长长久久。

换上了洁白的婚纱,他将我从楼上抱了下去。身后是两对花童提着婚纱的拖尾,那长长的拖尾,如梦幻般展开。我依偎在赵正南的怀中,甜蜜异常。

“别紧张,一会儿我会牵着你的手的。”

下车前,看到外面那么多的人,还有很多的记者拿着相机等着拍像,我怯怯地不敢下车。

赵正南亲自打开车门,把手伸给了我。“来。”他鼓励地笑着。

我将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他立刻将我握紧,“跟着我,别怕。”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乐队开始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唱诗班也和声唱诵。他牵着我的手,越过众人,走向红毯尽头的神位。

为了这场西式的婚礼,我加入了教会。信奉了一生。

赵正南和我对视,他说:“我赵正南请你,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感情,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开解你的忧虑。”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我会忠诚的爱着你,真诚的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才会停留。”

他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全场寂静,等待着我的回答。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从来没有觉得,他竟然也可以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来、

从来没有觉得,他可以给我这么深的感情。

从来没有觉得,我也能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久久不能开口。顿时发现,我已失声,眼泪夺眶而出。

“小蓉?”他见我半晌不开口,却又掉下了眼泪,以为我又临时出了什么变故。故而紧张地将我的手都捏得疼了起来。

“嘶……”我疼地一缩手,他却没让我挣开。

我喊着泪哽咽道,“我愿意。”

赵正南终于放下了心,他接过崔副官递来的戒指,为我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又拿了另一只戒指交给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手上。

他喜极,掀开我的头纱,凝视着我。“小蓉,你终于嫁给我了。”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终于还是嫁给他了。

他轻吻上我的脸颊,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当着众人的面被他亲吻,我羞地躲进了他的怀中,再不敢出来面对众人的目光。

他将我揽在怀中打横抱起,大声宣示:“从今天起,赵玉蓉就是我的女人了!”

是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妻子了。

将和他携手,共度余生。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场婚礼,差点儿成了我和他的丧身之地。

后来他告诉我,宴请的宾客入场时,需要被检验搜身。而且我们两人的周围,足足安排了有四十多位护卫兵。全场的安保人员加起来,共有一千五百多人。整场婚礼,耗费了二十多万块大洋。仅我的婚纱,就花费了三万多块大洋。

这场盛大的婚礼,成为当时最为奢华浪漫的婚礼,引起了众多名媛仕女的艳羡。

可这场纷华靡丽地背后,却也暗藏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车被前方的障碍拦住,一场枪战,死伤无数。

在赵正南的掩护下,我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也是被惊得脑中发懵。

“说,谁指使你们的?”崔副官用枪抵着一人的太阳穴,那人却是笑而不答。

他站起身来,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给我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最后那四个字,崔副官是咬着牙说的。

这场婚礼中的刺杀,早在赵正南的预料之中。他看着被带走的人,轻蔑地一笑:“不自量力的东西。”

“吓到了?”赵正南握着我的手,拍了拍我额头上刚刚无意沾染到的灰尘。

我拍了拍胸口,微微扯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容,“还好。”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见到如此多的血和倒下的人时,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了。也许是他在我身边的缘故吧,他坐在我的身边,我就没有那么发抖。

“走,绕过去。”赵正南拍了拍前排临时充当司机的小六子,刚刚的司机已经在那场枪战中中枪负伤了,所以现在是由小六子开车。

回到了九号公馆,我在吴妈妈的伺候下,把身上的婚纱换了下来。穿上了一套改良了的旗装。这套旗装是大哥托人从京城带过来的,在他得之我们即将结婚的时候,本是要过来参加婚礼的,无奈母亲入冬以来身体就一直不太舒服,他也就留在京里照顾了。

在赵正南的帮助下,他和母亲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所以他们的日子现在并不需要我格外操心了。

“真漂亮,你还是穿这身衣服好看。”我换好了衣服出来,赵正南也将身上的大礼服换了下来,穿上了一身中式的长衫。

可是我却喜欢看他穿西装的样子,他的衣服里,甚少有这样的长袍马褂的。今天一捯饬起来,我看得就显得有些别扭了。

“走,回家喝粥去。”他搂着我的腰。被我一下把手拍开,“一会儿给弄出褶子了!”这衣服漂亮是漂亮,但唯一的一点儿不好,就是这料子太容易起褶子了,所以整个人只能这么僵硬地保持着仪态。

今天虽是我们的新婚,但也是传统的腊八节。在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后,爹和大哥大嫂他们就先回帅府去准备去了。何氏也会参加这样的家族聚会,我有些紧张。她做为赵正南的前妻,我却是赵正南的现任妻子,这样的场合,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你还想着雯姐的事情?”赵正南看出我有些不愿意回帅府的原因,所以直接点了出来。

我也大方地点了点头,想看看他怎么说。

他用手指在我额头弹了一下,“死丫头,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家也不缺那一口饭菜的,而且咱们也不住一块儿,你还有什么别扭的?”

我心想,你倒是不别扭,可我别扭啊!现如今,我占着她的位置,她占着我的儿子,总觉得这位置好像是我拿儿子去跟她换的一样。能不别扭吗?

他说这话,让我突然觉得牙齿有些痒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俗话说的好,‘腊七、腊八儿,冻死寒鸦儿’。虽然这江南的天气没有北方那么冷,但这带着潮意的寒,却也是难熬。不知道这江南的腊八,他们是如何过的呢?

到了帅府的时候,我先端茶给众人正式行了礼。对何氏,赵正南说,她就当成是赵家的姑奶奶吧。所以我也照了他的意思,给何氏奉了茶。

何氏面儿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她只待了一小会儿,就说要回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翠儿就扶着她先回去了。

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和她,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好香啊,走,咱们去看看熬粥去。”我有些悻然,只能拉了赵正南来解闷。

记得小时候,我不单爱喝腊八粥,更爱看熬粥、摆果的热闹场面。府里头熬腊八粥是饽饽房的差事儿。可是不知道打哪一辈子上兴起的规矩,府里过腊八吃的粥,要福晋率领众仆妇们亲自去熬粥。

府里的几间殿堂,生上几个最大号的白炉子,那些个淘粥米的,剥粥果的和煮豆子、枣儿汤的仆妇们,就按部就班的各执其役。

太太则系上围裙,偶尔指点那么一下。母亲则是要样样过目,道道工序她事必躬亲。

从腊月初三、四起,至初七晚饭后,由府里的女眷们笑语喧哗地摆完粥果,要乱乱哄哄地折腾上四、五天才算是能成。斯景斯情,分外的热闹。那个味儿,也是始终不能忘记的。

我们府里的腊八粥,是用了整十样的料来熬制的,莲子、芡实、菱角、薏仁和粳米、江米、大麦米、高粱米、黄米、小米,缺一不可。少了一味,就失了那味道。用熬成的红江豆、红小枣汤煮那十样的料,耐火的先熬、易熟的后放。使粥色纯红,不见一豆,喝起来的口感也是软糯黏滑。

还有那配上腊八粥的粥果儿,也是一绝的。像去了皮核地密云小枣、栗子、青梅、琐琐白葡萄干、糖渍樱桃和杏仁、榛仁、松仁、核桃仁、瓜子仁、花生仁等等。这些个白色儿的果仁儿,再那冷水漂得更白了以后用红曲和胭脂染红再摆成寓意吉祥的图案在粥面儿上,那样的腊八粥喝起来才别有风味呢。

如今这些,已经是多年没有再见到过了。也不知道哪一年里,我要是忘记了的话,还有没有人能做出那种味道来了。

“行了,你就别跟着裹乱了。到时候她们弄好了,你跟着吃不就完事儿了吗。”赵正南又看了我一眼,“你这会儿又不怕衣服上的褶子了?”

我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还好,现在衣服还周正着呢。

赵府的粥,虽闭不上贝勒府里的那么讲究,但初尝起来,也倒是新鲜。夸赞了大嫂的一番手艺,她也乐得和我亲近了许多。

既然做为新婚,赵正南便得了老爷子的特批,今年就不用在家里过了,可以带着我去外面转转。

其实我估计,也是顾虑了何氏的面子,毕竟新婚里,两人多多少少会显得甜蜜非常。那对何氏来说,也会是一种刺激吧。

反正不需要我跟着府里准备过年的事物,我也是乐得轻松的。跟着赵正南商量了一番,远的地方也就不去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我们便去了临近不远的苏杭。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古人诚不欺我。虽然来时的时节不太合适,但美景却未因时冷而减少半分姿态。

到杭州的时候,已是晚上了。累了一日,住下后就不想动弹了。赵正南不知道从哪儿,还是弄了一杯牛奶过来,“乖,喝了再睡。”

我实在不想动,他干脆就扶了我起来强喂了下去。

“赵正南,天气太冷了,我不想半夜起来上厕所!”

“这个不是理由,医生说过的,你身子不好,必须要好好调养。药你是不愿意吃,那我也不勉强,毕竟是药三分毒的。可是这东西你再不好好吃,那怎么才能把身子养好呢?”他苦口婆心地劝着,我却是不领情地白眼翻着。

前些天晚上起来上厕所,第二天就起了热。可是越这么的,他就越紧张,说我体质太差了,更加变本加厉地要给我补上。

“小蓉,听话。”赵正南像是摸着宠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愤愤地龇牙,哼了一声,我拉了被子就睡。

赵正南把杯子放好后,又拉过我卷成一团的被子,从身后把我抱祝“刚刚睡进来,被子里面凉气儿大,我给你捂捂。”

缩进他的怀里,这个我倒是没有抗拒的。毕竟太冷了,南方没有北方那样的火炕,潮冷起来更加难受。他身上跟火炉一样暖和,我才不会傻傻地把他推出去呢。

“赵正南,你说,日子总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埃”我暖和了身子,转了过来,将头靠在了他的颈窝。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现在什么样?”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我也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样,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胸口传来微微震动,食指轻点在了我的眉心上,“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啊,就学会了这些个伤春悲秋的。”

“好了,不是说困了吗?睡吧,明儿个我带你去看西湖去。”

赵正南拍着我的后背,让我渐渐感到眼皮沉重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我蹭到他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了。

听到他微微的叹息,极轻,极轻。

第二天起来,窗外竟然飘起了小雪。

我以为原本计划的出门,也因此要搁浅了。但吃完早饭后,赵正南却说,这天气正好,怡情怡景,我们去看西山灵隐的梅花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来了性质,雪中赏梅,也是一种情趣啊。

山路湿滑,我才走了一小段路,脚下就打滑了数次。如果不是赵正南及时扶住我,可能我早就摔得起不来了。

“来,上来。”他把手中的伞交给了我,然后在我身前蹲了下来。

我犹豫了片刻,“你行吗?我很重的。”

他回过头来对我一笑,“你才多重啊?来,没事儿。”

我趴在了他的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支撑着折桑

他脚步稳健,背着我连大气儿都没喘,“小蓉,你可真轻。”

伏在他的背上,两人的心,在同一个位置。我的脸贴着他的脸,“赵正南,你真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托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

“赵正南,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他笑了起来,“我对你好,只是希望你每天都能对我笑笑。”

“这么简单吗?”只是每天对他笑笑?

“不然你想有多复杂呢?”

多复杂?简单?

那时候,我没有明白他的话,也想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看呐,那边好大一片梅林呢。”我在他的背上侧过头去,便看到了很大一片的红梅林。

他也转过去看了看,笑道:“走,咱们过去吧。”

远远听到有乐声传来,走进了才看到,原来草亭之中,有一人在奏琴,另一人在煮着小炉中的水。

我拉了拉赵正南的衣袖,不知该不该过去打扰。

那琴声悠远环转,正是一曲高山流水。虽然我学琴的时间不长,但这千古名曲,还是能听懂一二的。

一曲终了,那奏琴之人抬起头来,看到了我们驻足雪中。便唤了那煮茶小童过来招呼我们过去。

赵正南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便揽了我的肩膀,扶着我走向草亭。

“先生好风雅,这等天气,雪中别有一番意境啊。”那人请我们落座后,赵正南恭声而言。

长者约摸五十余岁的样子,这落雪天气,却穿着宽敞的居士鹤氅。蓄着有些花白的胡须,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他面相圆和,语气也没有那种世外之人的倨傲。“小友亦是携夫人前来踏雪赏梅,不一样是为了这雪中的别样景致吗?”

小童煮好了热水,沏了一壶茶,分了杯后奉与我们。

“二位请尝尝,这茶是用了初雪所集之水所沏。”

所谓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这长者倒是格外讲究了。

我细品了一番,却是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茶。只觉得入口飘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来。又看了看茶汤,汤色嫩绿明亮,口感清醇淡雅,叶底嫩绿均匀,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长者看出我的疑惑,笑答曰:“此茶乃是峨眉雪芽。配着这灵隐峰梅上初雪,别有一番滋味啊!”他捻了捻胡须,又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峨眉雪芽?好美的名字。”我闻着杯中的茶香,竟隐约带着淡淡的幽香。

放下了茶杯,他又接着奏起了那一曲高山流水。

我和赵正南小坐了片刻,便辞了这长者,继续去灵隐峰踏雪寻梅了。

这灵隐峰中,梅林似海,暗香浮动,他撷一枝小巧的红梅插于我鬓边,“相映甚美。”

我抚了抚鬓边梅花,巧笑躲开他想握住我的手,一个转身,闪到了两三步远的地方。

今日我穿着玫红缎子的百幅长裙,裙摆处绣着梅花。走起路来本就梅花点点,这一个转身,裙摆飞扬起来,如落梅纷飞,看得赵正南都挪不开眼睛了。

“慢着点儿,小心脚下滑。”

“雪都停了,不怕不怕。过来啊,看谁先到那边。”

“小蓉,慢点儿,别跑。”

“赵正南,快过来啊。”

梅林中,我和他的身影穿梭其中,偶尔碰倒梅枝,震下一丝微雪落入领中,冰得我一阵欢笑。

他却是看了蹙眉担心,“看看你,跟个疯丫头似的,乱跑什么啊。这领口都湿了,一会儿沁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手背再身后,趁他拿帕子给我隔在领口的时候,将一把雪抹到了他的脸上,然后飞快地跑开。

“你……”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先是一惊,后反应了过来,就再我身后追着,“死丫头,看我抓到怎么收拾你。”

“过来啊,你抓不到的。”我和他绕着一颗梅树转着圈儿。

正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就这么傻傻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逮到了。”他紧紧将我搂住,怕我在跑掉。

疯玩了一阵,身上有些暖意了。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你使赖,明明是我撞过来的,怎么是你抓到我的?”

他低下头来噙住我的嘴,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唇齿之间轻柔地与我交缠着。

缓风而过,带起片片梅花。我睁开眼睛,这寒冬微雪,红梅林中,世上仿佛只剩下我与他两人。

久久以后,他才离开我的双唇,将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口。

他深深地呼吸着,让我感觉到他的心跳,咚咚,咚咚……

赵正南用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低声吟唱着:“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我静静地听着,听到后来,我也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你唱得真好听。”牵着他大大的手,我笑得格外甜蜜。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唱起歌呢。

他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嗯,你喜欢就好。”

“就是觉得,突然就想唱了。”

“是吗?那你还会别的吗?”我歪着头,期待得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我身前,“来,我背你下去吧。不然一会儿鞋子湿了。”

我高兴地跳上了他的背,还高声欢叫着:“猪八戒背媳妇儿咯。赵正南背媳妇儿了!哈哈哈哈……”

他将我在背上一紧,“别动了,一会儿掉下去了。”

“赵正南,你可背好了哦。把我掉地上,可是要大刑伺候的!”

去了一趟灵隐寺,看了看千古名刹,赵正南便带着我下山了。他说,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吃饭。

坐落在西湖边的孤山脚下,据说这楼外楼,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赵正南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别看这地方小,不太起眼,但是这儿的菜,到杭州来,可是一定要尝尝的。”

“伙计,西湖醋鱼、叫化童鸡、龙井虾仁、宋嫂鱼羹、东坡焖肉各一份儿。”他张口就来,将店里的招牌菜都报了一遍。

“好嘞,您稍等。”伙计端来两杯龙井,麻利地往后厨去报菜。

“现在啊,还不是时候,要是到三四月间过来,尝尝这西湖的莼菜羹,那可是一道美味埃”他拿了热水帮我烫起了碗筷。

“莼菜这名儿,我只是听过,还没有尝过呢。什么时候我们再来试试?”

“好,等有空了,我们就来试试这边的莼菜羹。”他笑着许诺。

但这个诺言,我终是没有等到。后来,每每在吃到莼菜的时候,口中却是格外的酸涩。

“来,试试这个,宋嫂鱼羹和西湖醋鱼,这可是我每来必点的两道菜了。”他给我盛了半碗鱼羹,又将西湖醋鱼里的鱼刺挑了后放到我的碟子里。

“你也吃啊,都忙活我了。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也给他夹了一箸龙井虾仁。

“好吃吗?”他给我擦了擦嘴角的一点汤汁。

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特别是鱼羹,我都喝了两碗了。

“吃饱了我们就去那边看看。”他指了指旁边不远的印社,“这家印社可都是大家坐镇埃看看又没有喜欢的?”

“嗯,去看看。”对于这样的风雅之物,看看倒是有些兴致的。

对这些事物,我大多是在阿玛的书房中见过一些。自己却并不很熟悉,看赵正南选得认真,我也只好跟着他旁边听着。

“麻烦把这对儿鸡血拿出来。”赵正南在看过许多枚印章后,终于开了口。

“这可是从一块鸡血上分出来的一对儿。您可是真会挑,这个啊,是咱们吴社长亲自雕刻的。您看这对儿鸳鸯,再看看这下面儿的字儿。”

“不离、不弃。好,就它了!”赵正南细看了看,让人把这对儿鸡血印收了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我看到还有比它雕工更精美更名贵的,不知道赵正南为什么会选这么一对儿樱

“傻丫头,这对儿昌化鸡血从料上看,已是难得了。这寓意啊,就更好了。你看那鸳鸯,还有这字儿。不离不弃,跟咱们俩多配啊。这对儿印章,咱们俩一人一块儿。你说好不好?”

听了他的这番解释,我也笑了起来,的确是寓意不错。不过心里也倒是奇怪,最近他怎么老是信了这些个东西了?

就这么两块儿鸡血石印章,足足要了两千多块大洋,我听得有些咂舌。但是赵正南却是满意的,他说这个价儿,可不算是贵了,从料子来说,昌化鸡血已是难得。雕工又是这西泠印社的吴社长亲手所刻,到哪儿都能过了这个价儿。

最后他拿了那块‘不离’,将‘不弃’交给了我。还笑着说,这也算是咱们俩的定情信物了。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太久。往往最美好的事物,却总是最短暂的。

从报纸上得来消息,五月初,巴黎会议和谈结果失败。

五月四日,在北京爆发了以学生为主体、得到全国工人、商界大力支持的反帝爱国运动。

北京十三所学校的学生三千余人齐集天安门前举行示威,提出‘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等口号。

主张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要求惩办北洋军阀政府的亲日派官僚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展开了声势浩大的‘五?四’运动。

随着活动声势的日益扩大,六月份政府开始大范围的镇压学生团体,北方的局势也日益紧张了起来。

我想让赵正南派人去将母亲和大哥接到南京这边来,可是大哥说母亲身体不好,且她也不愿意离京,所以这个提议只得作罢。幸而赵正南派了人守护着,也倒是让我安了些心。

近期赵正南和他大哥的摩擦也越来越大,爹那边已经对他们兄弟二人采取了不管不顾的态度。听赵正南说,爹以前总是偏帮着他大哥,但现在这种漠视的态度也看出了,爹对他大哥是失望的。

所以赵正南和我也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了玄武楼这边。

那天早上,赵正南丢给了我一套小号的军服,“走,跟着我去玄武楼。”

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跟着他到了位于玄武楼的办公室中。他丢给我一些卷宗,让我坐在一边进行分类整理。“蓝边蓝字的,是一般的文件。红边蓝字的,是需要尽快处理的文件。红边红字的,你只要找到,就立马拿给我。”说完这些话,他便开始忙着手里的事情了。

看着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那些军官,听着他们口里汇报的各种问题,我也逐渐开始了解了当今的局势。

皖系和咱们直系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看来开战,这是迟早的事情了。

江苏这地方,隔着安徽和山东,形成了孤岛的局势,但也将皖系南北隔断,所以这边的形势尤为紧张和重要。

通过截获的一些情报来看,皖系似乎是想同东北那边联合。

但东北那边却又意欲不明,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所以皖系这边也是紧张得在做着各种的安排。

找到一个红边红字的卷宗,我放到了赵正南的办公桌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拆开卷宗阅读了起来。

已经一个上午了,他坐在这里,连口水都没有喝上。我起身去外面给他倒了一杯茶进来,轻轻地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你去把渭城叫进来。”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后知后觉地对我笑了笑。

“渭城,你看看这个。”他把刚刚拆开的卷宗递给了崔副官。

“好事儿埃你的意思呢?”崔副官匆匆看了一眼,立马拍腿兴奋了起来。

我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内容,但是看他们的神态来说,这件事一定不小。

“我的意思?”赵正南手指轻扣着桌面,想了想,他突然站起身来,“我的意思就是,去。”

“好,既然想好了,那我就去安排。”崔副官将卷宗放下,然后又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正南,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小蓉,回去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出趟门。”我点了点头,他又交代:“别让人察觉了。这次我是秘密出行。”

对于他的吩咐,我紧张得不得了。但从小的教育让我学会了不主动去过问男人间的事情,所以再怎么好奇,我都只是听从他的安排,不过多的去问。当他觉得我应该知道的时候,他会主动告诉我的。而他不想说的时候,我去问了也是多余。

默默地为他收拾好了衣服,又不放心地把一直放在箱子里备用的枪拿出来检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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