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南的赋税征收几乎都被这些大族控制着,世代积累的财富自然惊人,可是谁敢去动?
“自然不是明抢,而是让他们主动献上来。”景如是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子璀璨得令星辰都失色,“你是天下巫祝之宗,你让各个部落、世家的巫师们散布讯息,就说前段时间的瘟疫是天罚,因为每年供奉给上天的粮食都很少,所以老天将他们的存粮都变作了有毒的虫草。只有将粮食都倒入土里,方可消灾。而为了明年不至于挨饿,他们就不得不派出人手来帮忙开闸挖渠了。”
“你觉得行得通?”烈云髻一脸怀疑。
“别人行不通,但你一定行。”景如是看着她说道,“你只要使一点手段,他们的粮食自然都长虫了,谁还敢吃这些粮食?况且,陇南信奉巫蛊之盛,远超其他地方,你只要让巫师们说得很严重,就没有人会不信。”
烈云髻想了想,似乎在考虑。
景如是继续游说道:“只要此事办成,文彦将会得到大批粮草,他怎么会不感激你?而那时我早已赴别处监督修建水利,自然不会同你争功。”
烈云髻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又补充道,“我是为了巢文彦才答应试一试的,你说的不一定可行。”
“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到的。”景如是充满信任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烈云髻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若有所思。这个叫景如是的丫头,头脑倒挺灵光的,难怪巢文彦会青睐于她。不过她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好像金裕的丞相就叫这个名字吧。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依照景如是的计划,烈云髻稍微使了点手法,就让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们相信了。一车车的粮草被倒入田间,多得堆成了几座山。而在巫师们的游说下,大家族们还纷纷派出人手,鼎力配合景如是的利民工程,干得热火朝天。
背后最得益的自然是巢家军了,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了大批粮草,还不用派军队去挖水渠,体力活都被当地土豪们包办了。也让巢文彦更能专心致志地操练军队,训练出一支媲美全盛时期的巢氏铁军。
而景如是则致力于内务改革,大大改善了陇南的民生情况,在百姓口中也有了越来越高的声望。
两人都很忙,但不管再忙,巢文彦每日都会飞鸽传信给她,嘘寒问暖,闲聊家常。
景如是开始并不回应,怕引起他更深的误会。但无论她如何冷淡,巢文彦仍锲而不舍地坚持着,仿佛思念她已经变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景如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巢文彦的性格,再苦再累也坚持己见,她这么僵着忽视着,他也不会放弃对她的感情。身为挚友,她自然是不希望他不开心的,所以后来她也开始回复他,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并会将近期发生的趣事也说给他听。
“咳咳”半夜里,景如是还在写给巢文彦的信,忽然喉中一阵奇痒,她猛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只觉得口中有股腥甜溢出,她低头一看,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抹暗红。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