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很是伤感。
过了会儿,石槿柔才慢慢缓了过来,忽又说道:“奶娘,你能不能帮我赁个院子,我有些东西想存放。”
张妈妈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前一刻还在掉泪,后一刻听到石槿柔的话,就笑着说道:“这可是巧了,我姨家表妹家里正好有这么个院子,她家日子艰难,不打算再在城里讨生活了,准备回乡下老家去,她家那小院也就没人住了。院子不大,价钱也便宜。”顿了顿,才小心地说道:“只是,她不是想把院子租出去,而是想卖掉,表小姐看?”
石槿柔犹豫了,她只是想租个院子,把母亲董韵的遗物连同自己和父亲无法带了进京的私人物品暂时存放在那里,并没有将来再回来住的打算,再说,东西不多,因为家具和日常起居的生活用品严格来说是董府的,只有小部分是自己父母置办的,实在没必要买个院子来存放。但石槿柔看着张妈妈那殷切目光,还是问道:“大概要多少钱?”
听了石槿柔的问话,张妈妈笑容有些尴尬,扭捏地回道:“她要价不多,只是六十两,不过,她也给我交了底,说是五十五两也就卖了。”
张妈妈知道表小姐没什么钱,现在表小姐又要跟着他父亲进京了,她还劝表小姐买院子,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想到表妹家的境况,也只能厚着脸开口了。
石槿柔没想到居然这么便宜,只是自己确实无钱,别说六十两,就是六两也没有,她寄居董府,平日的吃穿住行都有董府提供,即便遇到特殊情况需要花钱了,也是由大太太一手安排代劳了,石槿柔忽然想起自己穿越而来,至今还没见过银子啥样儿呢,哎,这个“表小姐”做得可真够憋屈的。
但石槿柔还是决定和父亲商量下,建议父亲买下这个“超便宜”的小院子。因为石槿柔坚信:她一定能拿到那一万五千两银子!
石槿柔不由问道:“那院子在什么位置?”
张妈妈连忙介绍道:“位置是偏了些,在西城门附近,勉强算个两进的院子,前后各一个小院,正屋三间,加上厢房和后罩房也有十多间了,住个二、三十号人没问题。”说到这儿,张妈妈忽然顿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道:“表小姐勿怪,我一时忘了您就要进京了。”
石槿柔已经看出这个张妈妈就是个直肠子,不管什么事,都不会转弯,于是不在意在笑了笑,说道:“无妨,奶娘接着说。”
张妈妈看石槿柔既没生气,也没露出厌烦的样子,就又道:“那个院子虽说位置偏了些,但周围都是老实人家,院子的后身便是一家商铺,平时吵闹了些,如果表小姐要住在那儿,自然会有些不便,但如果只是放东西,倒没大碍。”
石槿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地理位置无关紧要。就算有贼,多半也会惦记那商铺里的存银和货物,不会打这种平民小院的主意。再说,她只是想把一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搬过去,没什么太值钱的,放在那里应该没问题。
于是,石槿柔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头我抽空去看看,如果合适就买下来。”
张妈妈喜滋滋地应下了,又替她表妹谢过了石槿柔。
又闲话了两句,石槿柔状似无意地问道:“奶娘,你怎么辞工了?”
张妈妈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说道:“是二姑奶奶让我辞的。”
石槿柔愣住了,她一直认为肯定是母亲走了,大太太容不下曾经伺候过母亲和自己的那些下人,才一一打发掉的,她实在没想到张妈妈竟是母亲辞掉的。不对啊,小怜不是说张妈妈是在母亲去世当天辞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