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阴那里,就是沂蒙山,革命老区。”
教导员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我走了。
打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没有再看到过教导员,主任说教导员有事请了长假。过了几个月教导员依旧没有回来。那个季节,都忙着毕业,慢慢地我们都快忘了他。
记得有一天,宿舍的几个哥们和女同学们又去海吃海喝去了,说什么散伙席。我肚子不舒服没有去。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肆无忌惮地倾泻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天大的冤屈。我心想幸亏没有去,看他们几个怎么回来。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依稀中听到有人喊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教导员正站在我旁边。
我想喊,却不知怎么的竟然说不出话来。教导员看着我笑了起来,嘴里重复说着什么,可是我一点也听不清楚。
我用力搓了搓眼睛,视野清晰了,空荡荡的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原来是一场梦。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想起了教导员,不知道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去干嘛了?他当年的女朋友究竟被何人所害?他为什么要从刑警队里辞职呢?又为何对姥姥的故事感兴趣?也许这将成为永久的谜了。
姥姥的故事有什么问题吗?不对,我开始重新思索姥姥的故事,慢慢地,冷汗从我脸上流了下来,故事有太多的不合理处。
姥姥的故事应该大部分来源于那个逃出来的男人口中,他为什么要告诉村里人他只赶夜路?挑灯笼的女子怎么会在院子里听到林子里有人走动的声响,出来找他?那个院子里只有女眷在那个年代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男人在那么慌乱下逃跑怎么还不忘背着他那鼓鼓的包袱?他身上怎么会有黄土?
还有后来几个进过林子的年轻人,只有一个酒后说了经历,其他的怎么都缄口不言?如果村子里少了谁,村民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但为何大家对那个“死了”的瘦小个子没有任何印象甚至怜悯?越想越觉得头有点涨。
也许这就是编纂的故事吧,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和逻辑性合理性,要是用课堂上老师教给我们的破案思路只会钻进牛角尖里。
终于熬到毕业了,或者说解放了。好哥们散了,女朋友也散了。
她的离开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当金钱出来说话的时候,所有真理都沉默了。
贾宝玉说过,女人是水做的。仔细一想还真他妈有道理,你想,那水有样子吗?虽然看起来晶莹剔透但却无形无状,你把它倒进什么容器里它就是什么模样,由此可见环境很容易改变女人,女人天生就有善变的本性。
伴随着新一茬学弟学妹的报道,和听到就想吐的“栀子花开”,我们告别了大学时代。大学是青春的高潮,更是终结。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三十二元钱看了看天空,天真得很蓝。三十二元是我大学所有书籍卖的钱。看看周围,许许多多的背影在远去、模糊、消失,我认识的不认识的。
现在想想大学留给我的除了每天早上的十公里早操就是睡觉了。
毕业后,我进了市公安局,成了一名实习刑警。
在刑警队里,除了队长我只和王哥关系比较好。王哥只大我几岁,我们共同话题多点,队长更像父亲,给了我很多父亲没有给过的关怀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