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变幻了几许,她看着他,沉默了好半会儿,终是咬牙道:“御君邪,我想过了,我虽然不忍杀他,但我不想像笼中鸟一样,一直呆在宫中,短时间还好,长时间的话,我没法忍受,只要你答应我,除去不饿着我这个‘兵’之外,以后也要保我安然无恙的出宫,不会被通缉什么的,我就帮你,包括……杀他。”
见得御君邪看过来,她声音再度沉了沉,“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反常,翻脸得太快,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想你御君邪一定已经做过一番调查。”
没错。
他后来的确很仔细的查过,所以那次才会去撕她的脸,可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她并非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假货,反而她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好像,好像……灵魂?
应该就是灵魂,似乎灵魂变得不一样了,就仿佛身体还是她的,灵魂却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逃不出他的手掌,以前是,现在也不会变。
他睨向她,“所以呢?”
“所以。”凤倾颜直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爱钱胜命的人,是一个亡命之徒,对我来讲,天下,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包括性命,自然也包括他,为了钱,我什么敢做,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你出的不是钱,只要价值足够,我哪怕有千百个不愿,千百个不忍,也会做。”
“我看你也不像个好人,可以这么说,我们或许是同一种人,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你如果答应,等我和他出宫的时候,你就来,如果不答应,就不用来了,当然,你也别想用那东西控制我,我今天就把话搁这儿了,成则万事大吉,不成,咱们就一拍两散,自己考虑考虑。”
没等他再开口,一口气说完,凤倾颜转了身。
黑帝瞅了瞅里面,跟了上去。
可没人知道她心中其实也很发紧,对于那种疼痛,没尝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绝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可以这么说,她现在真正最忌惮的不是帝曜,而是御君邪,若换做是以前的她,在这种没触及她底线情况下,绝不会傻到这样去跟他硬抗,因为,这完全是找死行为,傻的。
可没办法,为了他,她只能傻一次。
傻一次,也要让他相信。
傻一次,也要让他答应。
“帝曜啊帝曜,老娘真是快被你弄疯了,你就是一个大坑货。”远远的离开院落,她低低骂着,抚上了自己额头,虽然时到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毛心思,但就是不愿他出事,就不是愿,仅此。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拖一点算一点吧,搞不好,老娘就闪人。”
下定决心,她加快了脚步。
殊不知,她离开后没多久,一道身影缓缓的从一处暗角走了出来,是玄峥。
御君邪嘴角轻掀,“看见了吧,你应该防的不是爷,而是她。”
玄峥不置是否,只是深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这才转回了头,眸光依旧清泠,“我那天就感觉到异常的波动,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乘机曜不在宫中,去了宁心殿,还她身上做了手脚,可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禁典?你口中的禁典到底是什么?”
“禁典是什么?”御君邪婉约一笑,翻了身侧躺,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点上了自己眉心,“唔,让爷想想啊,禁典么,禁典就是,对了,爷想起来了,禁典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偏心的东西,若非爷无意中撞见,爷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件玩意儿,啧啧啧,你说,师父老人家要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
听到他的话,玄峥一直如静湖的眼眸,终于掠过了一丝波澜,虽然口气依旧平淡到木然,跟一条直线似的,但眼底却多了些深邃,“君邪,师父对曜,是比对我们好些,可师父为了我们已经倾尽一切,包括他的生命,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这么怨?”
“好一些?仅仅就是要好一些?哈哈……”御君邪听到这个,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癫狂,也笑得锐利,更笑得阴霾。
他止声时,身如幻影掠去,一把揪住了玄峥的衣襟,“我说玄峥,我们的大师兄,你脑袋没问题吧?好一些?仅仅好一些吗?你自己好好的回忆一下,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又怎么对帝曜的?他哪怕有一点成功,他都会亲手为他做很多菜,说是要慰劳他,而我们呢?高高兴兴的跑过去,他却训斥了我们一顿,说什么不能骄傲自满。”
“这也罢了,我御君邪一向孤身一人,独立独行,不稀罕,可那时他们要火烧我们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他冲上来就救帝曜,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差点害我们损命。”
愈说,御君邪眼底风云翻涌得愈发厉害,眼神一层比一层寒冽,声音也一叠比一叠高,“更胜的是,在他临终的时候,还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帝曜,在他有事的时候,一定要帮他,无条件的帮他,甚至不惜在我们身上下生死咒。”
“这就是我们的师父,大名鼎鼎的天下圣师,数国帝师——鹤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