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摇头,不知道,她去后,走了不远,便看到大道上屹立着一群不认识的人,一眼望不到头,就连领头的将军,她都没见过。
“娘娘,老奴想我们的人可能已经……”
已经什么,陈嬷嬷不用说,赵太后也能明白,但她不敢相信这么多人会一下子就不见了,即便是打起来,两军交战,总会有点响动吧?而且这个响动应该不小才对,可为何没一个人来禀告?她的那些现在还守在宫门口的侍卫,都聋了吗?瞎了吗?
“赵静仪,你应该还记得我风南开国先祖的传闻吧。”帝曜突然出声道,这次,如赵莫山一样,没再称呼她为太后,赵太后闻言,眉梢也是一挑,视线转瞬回到了帝曜身上,帝曜走到她身前,凝视着她,眸光冷冽的宁静,“传闻,开国先祖喜花草树木,便让人栽种得风南宫中到处都是,甚至连进宫门大道也跟别国不一样,沿路几乎近百里,也全是常青的树木,后,每代风南皇帝也因顾及开国先祖的喜好,不单没砍伐,反而随之。”
“实则,除去每代帝王没人知道,其实开国先祖种植这些草花树木,并非喜好,而是因为,早年去大漠的一场意外,意外发现了一种花,一种很奇异的花,这种花跟任何树木放到一起,都会产生一种很淡,淡到微不可闻的香味,任何有生命的闻过之后,不出一天便会悄然陷入昏迷,若是研磨成粉,撒在树木上,奇效更佳,时限更短,四个时辰,足以。”
“正好,即便这种只能生长在大漠的奇花,在大漠也十分罕见,但这么多年以来每代帝王的珍藏也不少。”
大漠奇花?
粉末?
凤倾颜听到这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一长排的树木,敢情搞半天不是种着玩的?人家开国先祖也没绿化癖?
赵太后也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不是他们背叛了她,也不是帝曜动用了自己所会的奇术,而是从一开始风南的开国先祖就为他的子孙留下了绝对的后路,绝对的底牌,只要有人进攻风南皇宫,只要有人通过进入皇宫的必经之地,只要有那种粉末存在,他的子孙就将立于不败之地,能轻而易举的不战而胜。
赵太后能说什么?
只能说,帝家人都是一群混蛋。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散兵留在宫中安享晚年,二是用这些宫中的兵马,还在的兵马,跟朕一拼。”
一拼?
笑话了。
绝对的笑话了。
不谈那种粉末,就单论宫外的那些属于帝曜的兵马,她哪怕在宫中拼赢了,最后还是一只瓮中捉鳖。
计。
全都是计。
全都是诡计。
诡计啊。
陷阱啊。
“好好好。”
赵太后看着帝曜,看着这个眼前如那个人一般生得惊艳天下的男子,蓦然仰头大笑起来,连番就说了三个好字。
这一刻,她完完全全的清楚了,这么久以来的分庭抗礼,甚至是僵持不下,固然有琅邪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一个计,从一开始,从最初,从帝曜隐忍不发暗中夺回大半权利开始,这个计,已经设好,为取她信以为真,其中真真假假参合,虚虚实实交错,为的就是她来逼宫,只要她来逼宫,只要她聚集全部兵马,她就输了。
如此长久的布局。
如此庞大的布局。
染了满地鲜血,堆了一地骸骨,用时这么多年,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也不为过,心机之深,深到骇人。
她认栽。
她赵静仪这次认栽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