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是二战结束之后才归入中国板块的吧。”
顾娅忍不住反驳,“谁说的,我们元朝时代就设立西藏省,明朝在西藏就设立行政机关,清朝雍正也在西藏设立驻藏大臣处理事务。西藏明明就是我们的!你们外国人对我们的历史文化了解多少,凭什么来插手,还说什么支持文化独立?”简直就是bull*。
显然德国人的词法字典中没有设问句这种东西,听她这么说,他很傻很天真地以为她在提问,既然有问就必有答,便回道,“可能因为我们的民族自决(lker)。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匈帝国瓦解,人们有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信仰,甚至是不同的民族,所以就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奥地利和匈牙利。所以,对我们欧洲人来说,西藏也是,觉得他们可以自由决定政治地位、谋求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
瞧这话说的,三观碎一地!
顾娅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可问题是中国不是欧洲,两者文化历史都不同,凭什么我们中国要参照你们,更何况是这种领土大事。反过来说,如果我们中国人支持你们巴伐利亚州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你怎么说?难道不会不爽?”顾娅很生气,其他都好说,就是在这一点上无法退让。
尤里安气定神闲地耸肩,“巴伐利亚无论在在文化历史上,还是在民族语言上,都是德意志。”
“同样,西藏也是!”为了强调,临末了她还加了句,“它就相当于你们的巴伐利亚。”
他摊手,虽说没再和她争论下去,但显然在这点上不赞同她的观点。
顾娅越想越气,冷笑了声,“你们欧洲帝国殖民地球的日子早就结束了,现在是我们亚洲的天下,我们不用遵循你们的游戏规则。”
“不是遵循我们的规则,而是,我认为默克尔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民主和人权的基础上。”
太强词夺理了吧,接待达.赖喇嘛和人权民主有一毛钱的关系?
尤里安拉住她的手,哄道,“亲爱的,我们不要为这种不相干争吵。德国有一句话inchinaeinsackreisumfaellt.”备注:谁会去在意中国翻倒了一袋大米?
他不说这句也就罢了,说了她更气,叫道,“我!这不是不相干的事,是我的祖国啊。”
尤里安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在德国吗?”
顾娅张了张嘴,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声音,不是她苟同他的说法,而是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两人思想观念上的差异不是一丁半点,而是根本就南辕北辙,没法再说下去。
这个意识顿时让她沉寂了,吃饭睡觉都可以磨合,但是牵扯到三观,那就是原则问题,她肯定不会改变立场。其实,也不能怪她会不开心,深受爱国教育那么多年,肯定没法子忍受祖国被黑,不认识的人最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尤里安是自己喜欢的人,越是喜欢,失望越大。
见她不开心了,尤里安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特无辜地道,“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的想法不对!”
“想法哪有对不对。”
“谁说没有。你的想法就是,因为语言文化不同,西藏可以从中国分裂出去,照你这么说,新疆、蒙古也都可以。可是这根本就是错误的,这些板块一直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部分,几千年来的历史!”对她来说,这想法就和承认日本没有侵华一样严重。
尤里安还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不就是讨论一个话题,说说自己的想法吗?怎么弄得跟他要分裂中国一样罪恶滔天?西藏是属于中国,还是属于澳洲,只要不属于德国,都不关他什么事啊!
他挥了挥手,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个。”
理智的来说,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打住,但顾娅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欧美很多媒体以偏概全,误导你们把中国当成侵略者跟殖民者。我们上下五千年,西方学者对我们的历史也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可就是有这么多搞不清楚状况的外国人在那边唧唧歪歪,才会造成今天藏、独、台、独的局面。”
他沉默。不是没话说,而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为妙。
顾娅给他上完思想政治课后,瞥了他一眼,道,“给你机会改正想法。”
换了其他人,早就承认错误,息事宁人了,可人家是一根筋的德国人,so……
尤里安叹了口气,道,“你总不能强迫我和你思想统一吧。”
顾娅顿时无语了,再一次体现出两种文化之间的巨大鸿沟,和他简直说不到一块儿去。
这也不能全怪尤里安,他毕竟没去过中国,不了解中国人,不知道台湾日本西藏这三件事永远是中国人不可触摸的底线。
顾娅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俩思想观念差太多了,还有文化差异,根本走不到一起。我看,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尤里安一下子蒙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不理解地问,“我只是说了我的观念而已,这和我们的爱情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你说的什么民主人权,我都不懂,我说的国家领土统一,你也不懂,我们都说不到一起,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三观差别太大了点吗。”
“是有差别,不过这有什么问题?”见她站起来,他忙拉住她的手,大大地不解,“我们本来就来自于不同的国家,教育背景都不同,对事物观点不一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正是如此,你对我来说才特别啊。”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如果他说支持非洲打仗的话,她肯定不会这么带感。也许在他眼里,中国就像非洲,没有顾忌,所以自己的真实想法随口就说了。
可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对她却是原则性问题,其他事都好说,就这个不行。
尤里安看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呐喊,谁来告诉我,我这到底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