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晚晚。”
蹲在车前台阶上的何晚纾抬头,微红的明眸轻眨,“容承祐你提亲失败了怎么办?”
外公刚的话好过分,明着暗里指责容承祐骗小姑娘,这样说,会不会让他好一点?
张开手臂,容承祐淡笑,“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私奔。”
“容承祐!”
忍住的眼泪啪嗒滑落脸蛋,何晚纾一股脑儿扎进他怀里,酸麻的脚站不稳,没骨头似的靠着他。
“哭什么,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小姑娘了。”稍微拉开,容承祐指腹轻抚着湿湿脸颊。
原来爱哭爱闹的小毛病一如往日。
拍掉他手,何晚纾水润的唇潋滟光泽,嘟囔两声,“我才不是小姑娘。”
“……的确,小姑娘怎么会昨晚哭闹着一遍一遍求着我……”薄唇贴着白嫩的耳垂,为了哄人,容承祐可是连皮相都赔上去了。
“大色、狼,不许你说了!不许说了!”
连忙捂住大嘴巴,不想听他巨细靡遗的描述昨晚她多么……多么的溃不成兵,容承祐,无下限!
长臂揽住纤腰,容承祐邪肆的靠着她颈侧低笑,“好,我不说,我用做的。”
骤然吮住脖子细嫩的肌肤,滚烫的舌尖轻舔好一阵才意犹未尽的松口,凤眼流光熠熠。
“还要来吗?”
脖子上的酥麻余悸仍存,迷醉的何晚纾骤然散去一脸红潮,埋进他怀里磕头谢罪!
只怪容总魅力惊人,男性荷尔蒙指标爆表,凤眼轻扫或是唇角微勾都能给人吸了过去!
“容承祐,这儿有监视器。” 闷声道,何晚纾只想回去好好读一读他书房的忏悔录。
修长的指轻点她的后腰,容承祐眸中幽光一闪,长腿陡然将人抵着就往车上靠,邪魅私语,“晚晚,再来一次。”
勾起低垂的小脸,余热未褪的薄唇铺天盖地的压下,摩擦着鲜嫩可口的嫩唇,舌尖探入挑起*的银丝。
一手撑着她微弯的腰,一手钻入俩人紧贴的身体轻抚,非得弄得她失去清醒不可!
咚——
锦盒丢入路边草丛,褚浩然甫回国便见这么火辣煽情的一幕,心口狠狠的扭在一起,刺痛的让他身体僵直。
容承祐,总是早他一步!
视线落在歪斜的精致盒子,纯净?施华洛世奇再美,也不过是一堆碎玻璃的拼凑!
沉痛的眼睛生生从桃色画面移开,小纾,你告诉我,和容承祐相比,我到底输在哪里?
时间,我比他长,伤害,他比我深,等待,我比他长,你的天平为什么不能稍微倾向于我这边一点?
可是爱情里,哪里容得下一点倾斜,一点误差。
轻靠着墙,褚浩然顿觉阳光刺痛了眼皮,轻叹几声,硬是将丢弃的锦盒捡起。
漫无目的沿着下坡路走,褚浩然脑中反复回荡着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的,郁闷的心口几近爆炸。
小纾,你口中的邻家哥哥、亲人,我不做!
兰卿酒吧
微白的浅淡光晕倾洒一隅,近乎赤、裸的舞者妖娆摇摆如水蛇的柔软腰肢,曼妙的舞姿摇曳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不同于平常酒吧重金属摇滚乐的聒噪,兰卿轻如流水的乐曲一如最新于表演的舞者般,宁静温柔到令人心神俱松。
林慕白轻倚着吧台,摇头失笑,“浩然,你最近来我这儿的频率有点高了。”
借酒浇愁,瞧何晚纾把人给折腾的。
“……”瞥了眼隐含揶揄味道的林慕白,褚浩然眉眼失落,轻笑一声,抬手注满淡黄色液体。
手肘一松,林慕白滑坐在高脚椅上,握着水晶杯轻晃,“何晚纾又怎么伤了咱褚大医师的了?”
他在B市长大,和褚浩然高中同学了三年,当时称得上是勾肩搭背的好哥儿们,后来他考上A市大学,可俩人是一直联系着的。
何晚纾跟前跟后的缠人的时候,他可清楚了。
微蒙的眼神随着液体晃动,褚浩然话中浓浓寂寞,“慕白,我等,容承祐也等,可为什么她只给了容承祐机会?”
纠缠的难舍难分的人,亲密贴着的身躯……小纾,明明、明明我比他时间长的。
“……或许你当初就不该仓促出国,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叹气,他这哥儿们对邻家小妹妹情根深种的很。
那种情况下他不走行么?
两个他最敬爱的人被捉歼在*,甚至爸爸决意离婚,然后疯了一样冲入车流鲜血直飞妈妈登直在他眼前咽气。
临死前掐住他的手,歇斯底里,“我死都不瞑目!褚成则、秦蓝,你们会遭报应的!”
“浩然,不要你也被秦家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否则我死了也不安心!”
炙热的柏油路,他全身上下瞬间染上了妈妈愤怒的血液!
随之,爸爸吞药自杀,他不走,难道留在那个漩涡里苦苦挣扎不过走上寻死的路么?
“慕白,你知道的,我不得不走。”讽笑,褚浩然顿觉有点凄凉。
八年前他回国的时候,小纾就跟了容承祐好,可是我都没放手,小纾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耸肩,林慕白分神欣赏舞者全身心的Show,稍歪着头,“那你准备横刀夺爱,重燃旧情?”
他在A市久,容承祐能在商界以黑马之姿窜起,靠的绝非强硬的红色家族后台,个人因素占很大成分,眼光独到,诡谲莫测……
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碴儿!
这样的人在情场上岂能是个被动挨打的主儿?
“……我只想找回我的小纾。”
绕着他叫浩然哥的邻家女孩儿。
褚浩然仰头一口喝尽,随即抬手再倒了杯,“慕白,我很确定,我只要她。”
国外的放逐是对他心意的考验!
你只要她,可她要你吗?
林慕白摇头失笑,淡淡喝了口杯中的酒,怡然自得的欣赏人体艺术的柔美,执迷不悟的人,劝什么?
“为了小纾,我什么都可以做……”
醉醺醺的低语,褚浩然昏倒在吧台,正准备叫人将他抬到后面套房休息,谁知一打眼却瞧见熟人了。
“小舅,今天又得你扛人了。”
褚浩然叫小舅,于情于理他也该这么叫人以示礼貌。
“慕白,给你添麻烦了。”
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醉鬼,秦旭翰捞起他软绵绵的胳膊扛着出去,本来他是有事情要问他的,可……
等他清醒了再说。
如果褚浩然真有那么清白,当年就不会给晚晚下药!
容承祐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褚浩然在小纾大学期间回过B市?
只怪当初姐姐不肯跟着他回A市,站在阁楼对着浩然妈妈的灵位忏悔、赎罪。
对小纾,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
九点多的时候,黑色路虎停在路边停车格,宛若餍足的猎豹般慵懒的容承祐后仰轻靠着,熠熠流光的凤眼轻拍着怀里狠了心拧他的人。
“晚晚,很疼。”
晚晚以前就爱拧他腰上肉,笑米米看他疼的嘶嘶倒抽冷气儿的样子,如今记忆缺席时光后…… 习惯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嘶——”容承祐腰侧一阵疼,“你这笨姑娘,这要把我腰搞坏了谁以后疼你啊?”
捉住手,容承祐重重捏了下,似笑非笑的看她,估计肯定得给淤青了。
“容承祐,你还说!”
何晚纾抬起怒气凌然的小脸,明明陪他去远博处理公事的,怎么最后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他就像是手中抓着一把鱼饵的引诱着,一不注意就给抱个满怀拍着她小屁股到休息室去了!
说什么修养身心,容承祐有你这么匡人的么?
微微笑,容承祐轻哄炸毛的小辣椒,“好,不说了,你看你这眼神很不得要把我怎……”
“现在为您插播一条A市时讯,日前在海边发现的无名女尸已有了结果,该女子名叫周心颖,曾供职于一家著名翻译公司四年,如今尸体已被其家属认领,死亡原因……”
浑身一僵!
何晚纾呐呐的推开容承祐圈抱的胳膊,全身因听到这个名字而微微颤抖,已经快要掩埋的污点,却因这个名字缓缓揭开回忆的序幕……
“矢野先生好心送你,可别辜负人家,快,上车了。”
“……你想往哪儿跑?”
“我本来想对你温柔一点,可现在……
纤细的五指紧抠住车门,何晚纾顿时觉得这里压抑的彻底,车厢、撕扯、血……
不、她要离开,她要离开!
“晚晚!”
凤眸轻眯,容承祐赶忙摁了关闭,下车绕过车头追上惊慌奔跑的人,长臂一扯将她拉回怀里。
“冷静点,冷静点,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轻抚着她僵直的背脊,容承祐心口瞬间不安了起来。
那件事情对晚晚就是未点燃的炸药包,只要接触火种……怦然一声,立即爆炸出那晚可怕的回忆!
“……别、别碰我。”何晚纾身体抖得厉害,颤抖的手指始终不能环上容承祐的腰。
有些事情是不见光的尘埃,不经意就尘起飞扬了。
蓦然吻着她浓密的发,容承祐手臂紧搂着怀里散着凉意的娇躯,心底一股深沉的恶寒席卷,周心颖,怎么会……
谁,是谁?
闭眼抵着容承祐肩膀,何晚纾的敏感的神经线被波动,脑中始终回荡着难以克制的惶恐、悲戚……
“晚晚,来,我们先回去。”敛下难言的心乱,容承祐稍稍推开俩人的距离。
“不!”骤然捏紧他的袖子,何晚纾抬起的小脸淌着几条晶莹的泪痕,“容承祐,你别……”
猝然勾起她的下巴,微凉的唇来来回回柔情的吮过颤抖的粉唇,抵着她的额头,“我不会走,在呢。”
轻叹,容承祐顾不得刚走过行人的侧目,打横抱起何晚纾脚步一转,回她公寓,最近!
“容珏,你给我滚出去!”
微掩的门刚踢开,响亮的怒吼让容承祐皱了皱眉,冷厉的凤眼盯着吵闹不休的俩人。
“你们在做什么?”
精光一闪,容珏机灵点拽起沙发背上的西装包住季璃略微不整的衣衫,将她推在身后,“小叔叔。”
“晚晚需要安静,你们要吵出去!”眉心不展,在何晚纾颤了下之后攒的更深。
季璃微愣,察觉到了什么,“何小纾怎么了?”
瞥了她一眼,容承祐绕过站在客厅的俩人踏入卧室,将她搁下,握着她的手轻捏,“放松。”
“你说话呀,何小纾……”
“倒杯热水来。”低声吩咐,容承祐目不转睛。
微恼,季璃却不得不赶忙到厨房倒了杯温热的水端过来,看的容珏也心惊了下,这、这是怎么了?
喂着何晚纾喝下半杯热水暖身,容承祐这才微松口气,“好好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周心颖的事情他得好好查一查!
哪里有平白无故就死在海边的人?很深的不详让他心底发凉,如果真的牵扯上什么,也只有那件事了。
莫非……
微凛的神情让季璃心中急的冒火,可看何小纾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不敢开口问,这种感觉,像极了那天何小纾被警察带走时的不知所措、杂乱无章。
“没事,放轻松。”
容珏轻揽上她的肩轻拍,不得不重复一句小叔叔的话,季璃的心思他摸得越来越清楚了。
两次慌张,均源自与何晚纾出事!
这个倔强如沙漠里仙人掌的季璃,什么时候才肯卸下尖锐的刺?
跟她闹,他心里也不舒坦,常常走神,甚至早上差点少看了一个零!
“你们都出去,我陪她就好。”清冷的嗓音刻意放低,容承祐轻拍的大手微停。
欲言又止,季璃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掰开登徒子的手,冷瞪一眼转身离开。
容珏,你要谁不好,偏偏要没血没泪的季璃?
摸摸鼻子,容珏跟了出去,依这情况,他跟季璃还有的一阵子时间磨!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伤了众家姑娘心的容家小少爷偏偏把心落在潇洒的季姑娘身上了,报应来了。
喀——
门轻阖上,容承祐才抱着何晚纾到*上躺着,和衣陪着她,微低下头,“乖,眼睛闭上。”
在额上辗转摩擦了一会儿的薄唇移开,何晚纾始终揪住容承祐的衣角,不时抬头看他。
还好,还好这次来的,是你容承祐!
何晚纾往他腰上的温热靠了靠,手指无意识的轻抚着胸口,秀眉皱紧。
某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嗓音……
太阳穴钝钝的疼,何晚纾咽下喉咙的难受……矢野一郎扑过来疯狂撕扯衣衫时,脑中画面中的那个人……好像不是他?
“放松。”薄唇低语,容承祐重复他的话。
晚晚的神经太紧绷了。
修长的指转而爬上太阳穴轻揉着,心中暗叹,他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车里广播传来的周心颖的死讯让他顿然一惊,死亡的那个浑球,身份是什么?
心中的臆测很真,如果他没记错,矢野一郎是日本DR集团甚有希望的下任社长,母亲更是持股众多,那么……
未知的人,究竟针对的是他,还是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