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一路上岑默不语的容承祐没有依约送何晚纾回公寓反倒端直去了他位于市中心的幽静公寓。
脚步一个踉跄,何晚纾有点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容承祐,你慢……”
喀——
输入密码,容承祐陡然将身后不知所措的何晚纾推进去,反手扣上门将她抵在厚重的门板上,长指勾起她柔美的下颚,幽深炙热的凤眼仅仅驻留一秒,便重重贴了上去!
身后冰冷的门,身前灼热的男性身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冰火难耐的让她缩了缩。
“晚晚,给我……”
魔魅的低喃,容承祐手快解开牛仔裤的束缚,着迷的凤眼在昏暗中盯着柔嫩的雪白双腿,猝然单膝跪了下去。
容正源的话刺激到了他,什么都能缓,唯独他的晚晚,不能!
如果没有一纸法律束缚,她骤然响起了什么,是不是又会造成七年前的恶果?他七年历练的冷静沉稳遇见何晚纾全部化为了狂狷的占有!
“啊!”
何晚纾难耐的将指甲掐入他的肩膀,几乎站不稳脚步,小脸红得滴水,着实想不到容承祐会有这么孟浪的举动,他今天晚上怎么了?
一种让人羞愧欲死的情潮瞬间席卷何晚纾清醒的理智,难以抵挡这样的方式,“容承祐,阿祐,不要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脚趾酥麻的蜷起,何晚纾哭闹着不依!
“晚晚,不够!不够!”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点点红痕的胸口,容承祐陡然抱起她转战卧室,很很折腾了好一番!
一脚踢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停震动的手机被彻底冷落在角落,无暇顾及。
夜色迷离的醉人,卧室娇软的喊声和粗噶的低沉嗓音宛若森林深处紧密依偎教缠的枝杈,谁都不愿意就此罢休!
火热与冰冷,大浪无情拍打着礁石,激荡出寒意深深的浪花,近海岸处逐渐退去的浪潮留下一具身着奢侈香奈儿夏装,却是冰冷发紫的尸体,睁大的眼睛残留着美丽的影子……
美国洛杉矶 十一点am.
陆陆续续走出的医学专家还沉迷于刚才那场精彩的讲说,津津有味的互相交谈着。
“师兄,你刚才那番话可真是震惊全场了,恭喜你。”许霜的脸色有点白,一身黑白正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双手抵着演讲台微笑。
斯文的淡笑,褚浩然整理手边的资料,“听你说家里出事情了,缓过来了?”
以二十八岁的年龄能出席这场医界盛会,许霜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女子了。
“大姨唯一的儿子骤然离世,我妈妈身体不好不便赶赴日本,绕道去了趟日本,就耽搁了点时间。” 许霜面露哀伤,表哥难得来一趟A市,谁知……
染上忧愁的神情一收,许霜笑吟吟的提出邀请,“师兄跟我出去转转,当是陪我散散心了,好吗?”
微愣,褚浩然基于上次欠的人情,应允下来,“好,我正好想买点东西带回去。”
“给何晚纾?”
褚浩然低头淡笑,绕过她率先向门口走去,他的私事,谁都没资格过问!
停顿了几秒,许霜轻讽一笑,掩去眉眼间情绪,笑得端庄得体,跟了上去。
罗德尔大街被众多奢侈品牌环绕,坐落于繁华城比佛利,许霜含笑着以手指浏览过挂在水晶架上的柔软布料,停在件嫩绿长裙上,“师兄,何晚纾比较适合这件。”
何晚纾肌肤白,是那种如珍珠的莹白,荡漾着浅浅的光泽。
“你挑就好。”褚浩然抬手拒绝,小纾不爱这些东西,跨越个太平洋带回去反倒让她难为情了。
他是‘邻家哥哥’的身份。
见许霜耸耸肩挑了件离开,褚浩然视线陡然落在水晶柜中闪着流光的项链,眼中微亮。
“浩然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浅浅的吻落在冒了几颗痘痘的额头,褚浩然摸着她柔软的脸,“小纾在我心中是最干净的女孩,怎么会舍得不喜欢你?”
收回心思,扬手要人将东西包起来,小纾,我们之间的联系,哪里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二十分钟后——
“许小姐,夫人在等了。”
许霜轻点头,转而走到保持距离的褚浩然面前,“师兄,帮我个忙好吗?”
大姨的心情,她能理解。
“既然都陪你这么久了,说吧。”摸着口袋中的锦盒,褚浩然心情颇好。
才出国几天,他竟已这样的想念起小纾来?如今连他自己都讶异可以逃避那些年而狠心拒见入他心的邻家丫头!
“多谢师兄了。”
比佛利山庄酒店
经典好莱坞庄园层次分明的奢华舒适布局散着浓浓的浪漫味道,高贵优雅的妇人双腿斜斜轻拢,涂着丹蔻的指间夹着高脚杯,轻晃着,慵懒的眼眸隐隐露出精明的光!
阳光洒在风韵犹存的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
“霜儿,我想单独跟褚先生谈谈。”
一股深沉的不详从褚浩然心底凉薄之处蔓延开来,眼前柔顺和气的夫人却给他一种如芒刺在背的……冷!
许霜点头,看了眼他后转身离开。
“褚先生,请坐。”搁下酒杯,妇人眼角微微含笑,几丝皱纹若隐若现。
斯文的脸看不出情绪,褚浩然话带疏离,“……你是谁?”
“我?”撩了撩发,弯起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着妖冶的红,眼中恨意乍现,“夫姓矢野,本姓小松,褚先生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吗?”
大姨唯一的儿子骤然离世……
不便赶去日本……
略含哀愁的话顿时刺入脑皮层,褚浩然手指骤然捏紧,那个没救回来的人渣……斯文的脸一沉,难道她是……
“果然是聪明人。”
小松美子保养极好的脸上浮现笑容,却始终透着一股宛若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冷寒之气,蠢蠢欲动着。
“我想和褚先生合作,谈一笔互惠的交易。”修养极好,始终保持微笑。
小松美子身为日本DR集团的千金小姐兼现任社长,胆识手腕、脑子自然都是拔尖儿的,在丈夫死后更是撑起半边天,可她的宝贝,倾心教育了近三十年的儿子……
“不必。”
窥伺出她身上不平静的气流,褚浩然松开拳转身就走,回去得提醒提醒小舅注意点了。
一阵轻笑,小松美子不慌不乱,“你得到何晚纾,我击垮容承祐,这笔交易,你不亏。”
所有牵扯进她儿子死亡的人,一一都得得到教训!
褚浩然转头看了眼深深微笑的小松美子,脚步一抬,头也不回的离开。
合作?
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反噬小纾?除了他亲自计划实施,否则他谁也不信!
砰——
小松美子漫不经心品酒,眼中满满的讽刺的冷意,不急,一切只是个开端而已。
一郎,母亲会帮你讨回所有客死异乡的公道!
“姑母,你确定他会答应吗?”
从暗处走来一名身着白色刺绣和服的女子,脸上笼着哀愁和伤心,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判的那么重!
小松广泽的妻子,苍井流香看向阳台藤椅上贵气优雅的小松美子,如今能指望上的,也只有她了。
“他会,一定会!”
不一定,只有女人善妒!小松美子轻睐了眼平常嚣张毒辣的人,此刻却如同最和顺的小猫儿般,顿觉的可笑。
蠢女人!
伤害她的一郎,谁能逃得过?
一个寡义廉耻的私生子,竟也敢妄想社长之位,当真以为小松家除了懦弱的哥哥,就没人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矛头指向何晚纾,这样曲折迂回……”怎么缓解她内心燃烧的怒火,仓井流香聪明的压下,不敢外露自己的情绪。
关于报复,姑母已经拿出诚意了。
“将人直接推入地狱太容易了,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从天堂跌落跌落地狱!”
阳光落下,柔美的脸顿时折射出冰冷的、尖锐的光,小松美子精心绘制的指甲捏着杯沿,腥红的液体晃动着,闪着妖冶的光!
陡然背后升起毛骨悚然的冷意,仓井流香一向知道这个拥有铁娘子称号的姑母狠心冷酷,近期以势如破竹的冷厉气势踢走亲生哥哥坐上社长大位,可如今……
她投奔她,成为她手中的工具以达到为丈夫报仇的目的,对吗?
……
八点二十,秦家陡然陷入一阵死寂般的诡谲沉默中!
“小纾,你这是做什么?”
温润的嗓音有点冷,秦旭翰沉沉的目光盯着一大早……亲密相携现身秦家的俩人。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突如其来给人闷头一棍子,容承祐你这是拜访来了还是抢人来了?
稍弯腰,容承祐抬起身微微笑,优雅自如,“我跟晚晚事情得跟二老报备一下,所以今天特地拜访,希望你们能将晚晚交给我。”
切入主题,容承祐干净利落的话说的毫不含糊,林娴讶异这年轻人的单枪直入,讪讪放下手中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这是提亲来了?
沧桑的眼睛一敛,秦逸毕竟是在商场上见过世面的人,愕然之后立即回神,伸手一比,“坐。”
“小纾,我问你话呢!带人回来也不说一声,你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看见躲在容承祐身后的人,秦旭翰气不打一处来,他对容承祐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最低档次!
尽管知道两人早有肌肤之亲,可秦旭翰总不能说服自己轻易接受,七年前的事情还没算清楚,怎么能把小纾再次交给他?
何况,还有褚浩然的深情横梗着。
稍微将何晚纾往后推,容承祐始终淡笑不减,从容不迫,“如果提前告诉秦总我即将拜访,恐怕你会准备好棍子将我打出去。”
“行了旭瀚。”
秦逸摆手,他知道儿子对容承祐的成见深,可人都来了,将人赶出去总是不好看的,“小纾,吃过了吗?”
“呃……吃过了。”声音有点小,何晚纾乌龟的彻底。
她的早餐,嗯……吃的比较惊心动魄、精疲力竭!
一路脑子晕乎乎的难以从清晨运动中缓过神来,等她眼睛目明的时候,容承祐已经牵着她的手站在秦家大门前,优雅的朝她微笑。
“晚晚,我得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的将你娶走。”
如他所说……何晚纾低叹,瞥了眼小舅隐忍不发沉沉的脸,心里挺没底儿的。
面上今天登门拜访吗,实则是消除过节来了。
秦逸转而看向泰然自若的容承祐,和气的一笑却出口拒绝,“容总,你的请求我无法答应。”
薄唇轻勾,容承祐敛眉,静候下语。
“我们一直中意浩然,他是我们看着长大孩子,知根知底,也和小纾青梅竹马,情意匪浅,正准备找个日子让他们先订婚。”
“外公!”
何晚纾一惊,浓浓的讶然,“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浩然哥即将订婚?我们都说好只当……”
“小纾,你以为浩然的归国真是突然的吗?”
秦逸打断她,面色严肃正经,“我们怕你在外面被人骗了,浩然也对你有意,所以才让他尽快回来。”
严重的指桑骂槐!
容承祐凤眼掠过冷光,谁被谁骗了?打着哥哥幌子却行龌蹉之行的人是谁?
“外公,我不同意!”
外婆不说话,小舅不指望,何晚纾抿唇看了眼沉默的家人,猝然转身跑了出去,倔强的神情像极了当年不肯嫁去B市的秦蓝!
心中一痛,秦逸头钝钝的疼,小纾,你怎么不肯听话,外公会害你吗?
“我出去看看。”敛去凤眼波怒,容承祐镌逸脸孔波澜不惊,这一切他料到了。
“容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小纾的生活,我们秦家没福气要你这个孙女婿。”
秦逸陡然出声,浩然和他们家的关系,和小纾的纠葛,外人怎么会了解半分?
高大挺拔的身影停下,容承祐冷冷讽笑,转身之际的凤眼格外的冷冽、淡漠。
“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问问褚浩然,七年前的真相究竟为何?他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龌龊事儿,晚晚的车祸,他真没责任?”
“容承祐,你这是为你犯的罪孽洗罪!”
秦旭翰拍桌低吼,神色怨怒,难道你没对晚晚做不可饶恕的事情,难道晚晚数次进手术室时你流连女人丛也是假的?”
那阵子一直他陪着秦蓝,自然找过令她小外甥女生死垂危的混蛋,容承祐,我只信我看到的。
“我不否认。”皱眉, 容承祐仔细打量秦家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凤眼微眯,傲然站立。
那时候,容承祐死机状态的脑中始终回荡着斩钉截铁的怒吼,小纾抢救无效,死亡!
他衣衫不整的到医院,每个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心痛到窒息,恨不得当街撞死赎罪的滋味儿,你们谁尝过?
容承祐有!
“可我和晚晚的婚事,决定权,在我!”掷地有声,容承祐强烈的念头不容置喙!
无论是爸爸,或是秦家人。
嗤笑,秦旭翰怒了,“我绝不让小纾进你容家大门!”
他不否认,就是事实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小纾不是你随意……”
凉薄的冷笑,容承祐骤然打断秦逸,执念已深,“我放过何晚纾,谁放过我?”
秦家人一阵静默,眼前狂狷霸道淋漓的人,真是刚才优雅沉稳的容承祐么?
心里发凉,这么讳莫如深的人,小纾跟他过日子岂不累到心力交瘁?
“如果褚浩然真有那么清白,当年就不会给晚晚下药。”搁下话,容承祐转身离开。
世上所有痛苦之最,莫过于当你将不明就里,心尖上的*儿伤的身心俱损踏上不归路时陡然转身,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局,一场惊心捣鼓的局!
他用了这么长时间等,你们一句缓缓,一句不同意……何晚纾,是他等了七年的不愿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