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置身在一片漆黑的陌生地方,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人影,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很沉,等再次睁开眼睛,被刺眼的阳光刺激的流泪时,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环境。
直到时雨扑闪着眼睛,扑在她的膝盖上悲恸大哭时,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看着一身蓝衣的时雨,牧歌轻抚着他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轻声安慰,“傻时雨,我这不好好的嘛,哭什么。”
听见牧歌话,时雨颤抖的肩膀有瞬间的停顿,慢慢抬头,一双水润的红眸委屈的望着牧歌,“主人,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有多久?我真的怕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小魔守了你一年是什么感受了,我好害怕主人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他从没有这么恐惧过,那天当威兹曼格莱特带着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牧歌回来时,所有人都慌了神,布布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是整整守着牧歌哭了三天三夜,最后院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布布暂时沉睡,他怕不等牧歌醒来,布布就会因为缺水而死了。
而他也从那一天与牧歌失去了联系,与欧普尼亚他们失去了感应,除了他和布布,所有兽兽们都在契约空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当时真的急坏了,直接化身人型,每日每夜守在牧歌的身边,就怕牧歌会出什么意外。
就连无念也在前几天醒过来了,可是牧歌依旧没有醒。
而无念每天都会例行来看望牧歌一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沉睡的牧歌,不发一言,一坐就是一下午,然后离开,他虽然醒了,身体却留下了后遗症,每天需要按时按量做院长给他安排的康复训练,为了能早点恢复,他每天都异常拼命。
即使院长给他安排的康复训练和牧歌让他在森林中的修炼有的一拼,不,应该说比修炼更辛苦,因为那时候好歹还有时雨和小金跟在他身边,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毫无怨言。
他只怕,他的实力会连以前都不如,那样,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站在牧歌身边,跟随在她的身后,他怕他会跟不上牧歌的步伐,被她甩的远远的,直到连牧歌的背影都看不见。
那样,他宁可永远留在斗兽场。
可如今,他已经见到了人生的曙光,他又怎么会放弃,就算双脚磨出血泡,溃烂不堪,就算一步一个鲜血印,他也会追逐着他的曙光,继续奔跑下去。
只为了,可以让生命中的那抹曙光永远长存,让他永远都能看见,永远享受着那温软到心窝的感觉。
而牧歌就是他的曙光,照亮了他的生命之路,每天面对那些艰辛的康复训练,只要能看着牧歌,就会带给他莫大的勇气,让他可以继续坚持,再坚持下去。
当他昨晚白天的康复训练,拖着疲惫的身躯来找牧歌寻找安慰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原本躺着的人此时正坐在床边,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看着人型的时雨抽噎着趴在牧歌的膝盖上,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醒了,牧歌醒了!
“王!”一个疾步冲到牧歌身边,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好像把牧歌拥在怀里,好让他确定,这真的不是环境,牧歌真的醒了,安然无恙的醒了,但是他不敢,他还是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是他太过思念所产生的幻觉,他怕,连这仅存的幻觉被打破。
他怀恋牧歌的笑脸,牧歌的朝气的容颜,尤其是那永远挂在嘴角浅浅的笑。
“无念,你醒了…”
打量已经恢复常色的无念,牧歌嘴角扬起,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心中也松了口气。
“王!”看见牧歌标准式的笑容,无念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让眼眶里的液体涌出,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说出口的话也带着颤音,“你没事,真好…”
“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完成,又怎么会就这样死掉,在心愿达成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掉的,因为他们不允许啊…”她的命早已经属于他们了,她没有权利自私的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找到他们,还没有和他们重聚,她怎么可以死。
既然已经让她再次新生,即使转换了性别,身体依旧永远长不大,又如何?他们也永远是他们,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王一定会活的长长久久,无念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王,拍卖会将在明天举办,本来我还在发愁明天该怎么办,没想到你今天竟然醒了!”
“我睡了这么久啊…”牧歌有些发愣,原来这一觉,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难怪刚醒来时,感觉有些不真实,原来是沉睡的时间太久,神志恍惚。
不对,好像还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是了,宴会!,“宴会怎么样了?我沉睡这么久,宴会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