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七王的入室弟子?你唤什么?”四王扬眉问道。
郁华渐渐收回神思,朝着四王一揖道:“学生名:郁华。”
“哦……你姓郁啊……”四王眯眼,“可与幽州郁家沾了亲?”
燕禋说此句的时候,目光一瞬落在郁华身旁平稳捧着茶杯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低垂着眉目,面色无波。
郁华听闻四王此语,眉头青筋顿显,俨然有被吓到。
“不,郁华来自邺城。”她试着平静道。
哪里晓得那人却道:“邺城离着幽州也不远。”
他将她的神情收于眼底,从座椅上站起,玄黑的衣袍倾泻下来,寸寸流光,微迈出步子,露出修长的腿。
他朝着郁华这处走了几步,笑道:“本王唤你来,是想问下七王情况如何,你既如此拘谨,一不肯就坐,二不敢用茶,告了话便去办自己的。”
郁华愣了瞬,没料到这人这么好说话,她今日是撞大运了。
她故作怯生生的回话,将七王近日的情况陈述了一遍,甚至细到几时醒来,几时用药,几时用膳……
她陈述完后且听四王又问道:“那你今日出来?”
郁华愣了片刻,私心不想扯出自个儿要替七王除伤疤的事,恐招来麻烦。
“是,今日郁华求了师尊想上街一趟,原是想进白马寺礼佛的。”
“哦,明日腊八,怎地明日不请?”
没想到四王还是个这般较真的性子呢!
郁华顿时沉了脸道:“明日……国子学的大人……们有安排。”
“夏孝瑜那几人就爱瞎折腾,腊八礼佛,他们也安排了祭孔孟么?”四王没有瞧郁华,兀自笑道。
这四王如此张狂,即便是国子监司业的名字也叫的如此随便,也罢,他们须得尊敬礼待的人,在四王眼里不过是个四品小官。郁华长吁一口气,如此算是过了吧。
四王一扬手道:“最好没骗本王,退了吧。”
郁华暗自打了个寒噤,末了,惊惧未消的颔首作揖而去。
她临走时瞧了眼那个一身靛青流云锦袍的少年,低着头向他作揖,仓皇离开了。
辞初目光在郁华远去的身影处停留一瞬,他放下手中已凉掉的杯盏,朝着四王道:“此子定是七王新收的徒儿,不知四王是何想法?”
他每每言辞都十分直白,这也是为燕禋所欣赏的,只是今日燕禋却挑眉道:“不过一个弟子,辞初何故在意?”
在意?辞初身子一震,他在意了吗?
他暗自摇头,深作一揖后抿唇退到一旁。
许久他才听到高座上的男子沉声道:“腊月至了,宫中的家宴频繁,这一来又要生出不少事了,再者我若没记错,七王的冠礼也近了。”
“四王……”少年将言又止。
燕禋偏头望向辞初,“什么时候学的婆妈了?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辞初微红着俊脸,迈着步子走近四王,在他耳边耳语数句。
“你怎地突然想到此事?”燕禋面色微沉,绝美的凤目变得阴鸷。
“只是那日听几位大人提起。”辞初答道。
“是,本王也听今圣说过,有这一说法。”燕禋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