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一起来到晋卿岛的开船大妈,赶忙打了个亲情牌,像白舒洋这种年纪,提到子女应该心里会变得柔软的吧!
“你说谁?”
“啊?呃……就是……就是陈大姐啊!”
我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儿,无月之夜被我们骗到西沙来的开船大妈,一路上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半个伙伴了,我却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还好我看过那本相册,她爸爸是陈子川,那么叫她“陈大姐”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她怎么可能敢进晋卿岛。”
“嗯?她……她真的来了呀,只不过还没进到龙洞!”
“她不是还没进,是根本不敢进,心里有鬼的人过不了这一关,无论多少次都会和之前一样,缩在岛上的角落里哭着不敢出来的。”
白舒洋的这两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懵了,开船大妈心里有鬼?该死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告诉过我们的那些故事以外,她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
“卷毛已经到洞里来了吗?今晚他是进不来这里了,你跟他说一声,在外面养精蓄锐等待下一场风暴吧。”白舒洋把灰色的长发一点点梳开,铺了毯子坐在地上,“你跟他说,小白这里已经有货了,带着吃喝进来开眼。”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她已经捉到人鱼了?等待下一场风暴又是什么?
既然已经演了戏,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我把头盔甩干了水珠卡在脸上,对着里面那个质量堪忧的什么信号器嘟嘟囔囔假装跟卷毛在汇报工作。我不知道这戏能撑下去多久,但听白舒洋这个语气,她信任小卷毛,她在等着他前来支援,我好像不会被她开颅吧……
“咳咳……咳咳咳……”
我正张嘴叽里呱啦的瞎说着,前方五米处的水面剧烈的晃动起来,然后一个脑袋冒出来,他一把摘下呼吸器,咳嗽了半天都抬不起头。
这是个应该到了五十多岁的男人,我注意到他的脑袋已经开始谢顶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白舒洋挥了一下手,慢慢游回岸边来。
我突然特别的害怕,这就是那个会开颅的大夫了,这是个杀人狂魔啊,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这种人的心理一定是极度扭曲的!
他爬上岸来,觉得好奇的瞥了裹着毯子瑟瑟发抖的我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眼就让我慌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这个人似乎有很多烦心事的样子,眉头始终皱巴在一起,他的脑袋中间秃了一大块,走起路来显得有点吃力。这不是那卷监控录像中,出现在船长室门口来回踱步的那个败顶老头儿吗?!
那盘录像带是3909301,当时是有个花裤衩蹲在地上说“水肺不够用”,还有一个大肚子的胖子狂抽着烟没给我们看正脸,然后就是那个败顶老头心事重重的一直在船长室门口踱步了,没想到当时看到的这个家伙,居然是个变态取脑狂魔?
为什么当时他们三人都在白舒洋的船上,而现在那胖子跟了伍书喜,还曾经被怪人看见着上过外国鬼子的间谍船呢!
不过取脑狂魔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曾经看过监控录像,他微微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忙着坐在白舒洋旁边,压低了声音讨论着什么事情了。
我真想趁着这个时机远远的逃离他们俩,因为我看到那个取脑狂魔的潜水服后面,真的背着一个盒子,而白舒洋身后的那个箱子旁边,排列着很像林医生医疗包的几袋奇怪东西。
脑子要新鲜,人要活活淹死,那么是不是就连开颅的这个过程也要在水中进行,取脑狂魔刚才是在水底剖开了另一具尸体……
“侬不要太相信白舒洋。”
我都快要哭出来了,突然听到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取脑二人组距离我不算太近,我的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吱啦”一声信号中断,我明白过来刚才那句话来自于我没完全摘下的头盔,那个接收器根本就没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