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狼说罢,三郎五郎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五郎有些担心,忍不住道:“四哥,你跟这人……”
三郎想到他们之前与潘惟正的过节,无奈道:“不管什么原因,总不能见死不救,五弟你帮我一把。”他说着俯身把潘惟正拉到自己背上,在五郎的帮助下站起身来。
伏在三郎背上的潘惟正双目紧闭,两只手失力地垂在身侧,知觉全无。杨小狼见状也担心起来,见三郎向家中走去,急忙跟上:“他不会死吧?”
三郎瞥他一眼:“你刚才不还在高兴他昏倒了吗?”
杨小狼道:“可是我并不希望他死啊!”
三郎摇头,虽然兄弟当中,他与四郎最为亲密,但这个弟弟的心思太飘忽,连他也很难摸透。五郎则若有所思地在潘惟正和杨小狼之间来回看,似乎想弄清两人的关系。
兄弟三人怕被母亲折氏发现,偷偷从后门进了府。老仆刘洪还在望风,见到四郎平安回来,先是喜悦,后是震惊。尤其看到三郎背上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老刘洪顿时觉得自己真应该告老还乡了,他惊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三郎赶紧打手势叫他镇定:“洪伯,这是一个朋友,受了伤,麻烦你去找些金创药来,千万不要惊动母亲!”
刘洪惊魂未定:“我的天,三公子,你们就可怜我老汉一把年纪。单要替你和四公子瞒过擅自出府的事,已经够难了,这又是哪里来的朋友,什么缘故受此重创?”
三郎抱歉道:“洪伯,你看着我们兄弟长大,遇事总是向着我们,比父母还要亲近。今夜这事有些难以说清,母亲那里,还是烦你尽量瞒着。眼下救人要紧,容我们过后再解释吧。”三郎如此说着,四郎和五郎便都露出眼巴巴的神色看向刘洪,尤其杨小狼日前挨打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恐慌之色更不像是假的。老仆人自是于心不忍,只能妥协:“唉……我尽力吧。你们要把这孩子放到哪儿?”
杨小狼忙道:“我的房间。”五郎看看他,欲言又止。
三郎道:“他伤成这样,你哪会照顾?何况你们两个人已经够挤了,还是去我房间,照看起来也方便。”
杨小狼老大不愿意,但是又怕潘惟正真有个三长两短,便道:“好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洪赶着去找伤药,没听到杨小狼的话。五郎看上去又忍了一会,才道:“什么留得青山在,把谁当柴烧?你这话说得真奇怪。”
三郎汗颜:“别理他,别跟他学,又不知道神游到何处了。”
背上的潘惟正却忽然醒来,指着杨小狼道:“你敢烧我,我……”他似乎还想去摸剑,但没说完又昏了过去。原来他对“柴”字极为敏感,神志不清时模糊听到要“烧柴”,便本能地想要反抗,只是旁人却都不知其中缘由。
这一来,三郎五郎的眼神更为怪异,连杨小狼都被瞅得不自在,不由分辩道:“你们看什么?好像是我把他怎么样了一般。”
三郎冷眼看他:“当然不是,但五郎说得对,我也觉得你对潘惟正态度太矛盾了。”
“哪里矛盾了?”杨小狼心虚道。
三郎没心思在这时跟杨小狼拌嘴,他推开自己房门,把潘惟正放在床上,轻轻解开他的衣服看了看:“好在伤口都不深,只是失血有点多。”
五郎点头:“这伤我可以处理,我去拿药,叫洪伯别过来了。”他说着跑出门去。
杨小狼的关注点全不在伤口,看着潘惟正露出的身体,他忽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如果这时小白来了……我现在岂不是等于把他看光了?杨小狼想到这里,赶紧把潘惟正被脱下来的衣服重新往他身上盖。
三郎拦住他:“你做什么?还没上药!”
“三哥,你就这么脱人家衣服!”杨小狼闭着眼睛继续往潘惟正身上堆衣服,“你还在这一直看,多叫人不好意思!”
三郎脸也红了:“你这小鬼又往哪乱想?我又没做什么!再说大家都是男的……”
“男的也不行啊,男的又不是不可以……”杨小狼还没说完,就被三郎捂住嘴拖出了房间。
兄弟二人来到院子里,三郎终于注意到了杨小狼敞亮的屁股:“你的裤子怎么回事?”
杨小狼立刻苦着脸把后背转给三郎看:“别提了,都是潘惟正干的!你看,都流血了,好疼!”
没有杨小狼那关于脱衣服的几句话还好,有了刚才的提示,三郎也想歪了,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屁股流血?潘惟正把你怎么了?”
“他拿剑给我划的!”杨小狼愤愤不平,“还说自己不小心!我看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