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越来越紧张,因为刘彻有意无意的挑拨,晁错被提前杀了,也因此让诸侯对朝廷产生了轻视,他们现在早就不再闹腾什么“清君侧、诛晁错”了,他们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皇位上。
在这些叛乱的藩王里,吴王刘濞是最有钱的,他的封地上有无数的铜矿,又产盐巴,汉朝竟然有一半的铜钱都出自吴国,他从汉高祖刘邦时期就开始经营吴国,铸造兵器,训练军队,光是他的叛军就有十万,且兵强马壮。所有叛王里最嚣张的就是他,甚至打出旗号,称自己为东帝。
又有楚王刘戊、胶西王刘卬、赵王刘遂,因为之前被汉景帝强削了藩地,怒火攻心之下,强征国内的兵役,竟然也凑了二十万人。
至于剩下的几个藩王,虽然骑墙观望,暂时还没有派兵,但很可能在朝廷支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发兵。
现在的情况是,三十万的叛军集结在梁地以东,不断的对梁国的边防进行攻击,梁王刘武虽然骁勇,可是以一地之力抵御三十万兵马,还是伤亡惨重。
“唉……头疼啊。”汉景帝靠在王娡的怀里,让她为自己揉着太阳穴。
“皇上可是为了那些藩王头疼?”王娡轻柔的在汉景帝的耳边说着话,她虽然已经不年轻了,可是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和气质,倒的确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感觉,所以每次汉景帝心烦的时候,就会到她的宫中歇息一下。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汉景帝闭着眼睛,最近他一直无法入睡,现在也不过是小小的休息一下,随便的聊天能放松精神。
“臣妾只是一个后宫的妇人,哪里懂得这些。”王娡轻笑了一声,又说:“到是彘儿天天在臣妾面前提起,前些日子还说起匈奴人。”
“匈奴?”汉景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在王娡的按摩下,很快又松开了。“他一个小娃娃,怎么会提起匈奴人?谁在他面前乱说了?那匈奴人凶悍残暴,可不要把彘儿给惊着了。”
“臣妾经常听彘儿提起九哥,前段时间两个人还到靶场去射弩,所以大约是胜儿在他面前提起的吧。”王娡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可是眼里却是冰冷的。
她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了刘彻这一个儿子,“母凭子贵”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使将来刘彻真的无缘皇位,她也能让儿子接她去封地奉养,可如果刘彻出了什么事,即使汉景帝死的时候不需要她殉葬,以栗姬的凶悍,她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虽然她一直小心在意,可是刘彻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危险不断,半岁的时候,有个宫女把刚刚洗完澡的刘彻抱到外面吹风,连衣服都没有穿,害得刘彻大病一场。那之后她让自己的弟弟田蚡带出宫去细细审问,这宫女竟然早就被栗姬收买了,平日里只是监视汉景帝到王娡宫中休息的情况。因为那段时间宫里到处传言“红日入腹”,栗姬担心汉景帝过于看重刘彻,这才让这宫女对刘彻下毒手。
王娡是恨不得拿个铁箱子把刘彻给藏起来,免得他出什么意外,偏偏这小子还特别喜欢往外跑,幸亏他只喜欢和刘余、刘非、刘胜几个兄长一起玩,而这几个兄长对刘彻也抱有善意,否则王娡真不知道该什么办了。
“他小小年纪就学射弩了?”汉景帝听着有趣,睁开眼睛说:“走,去看看彘儿在做什么?”
刘彻的房间就在王娡的旁边,一进门汉景帝和王娡都吓了一跳,只见屋子里到处都乱糟糟的,衣服、竹简丢了一地,这是……皇宫里遭贼了?再一看旁边,刘彻正撅着小屁股,钻在一口大箱子里乱翻。
“彘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王娡很想冲过去狠狠的揍刘彻一顿,自己努力的在汉景帝面前留下好印象,这孩子怎么老是捣乱。
刘彻从箱子里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粗大腿”,立刻咧开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喊道:“父皇,您来了!”他说着就要从箱子里爬出去,可是那箱子足有半米多高,要出去还真不容易,于是他骑在箱子上进出不得,某个柔弱的地方被箱子的边缘卡住,疼得他立刻嗷嗷叫了起来。
汉景帝哭笑不得的过去把他抱出来,说:“彘儿在这里干什么呢?”
刘彻擦去自己疼得掉下来的眼泪,拍了拍汉景帝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说:“父皇,我有东西给你。”他说着跑到榻上,捧过来一个小匣子在汉景帝的面前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块碎金子,两个小金果子,还有一块玉壁、两根玉笄、几块玉佩和两个玉带扣。
“这是给父皇的?”汉景帝一脸的疑惑。
“嗯。”刘彻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彘儿听舅舅说,现在京城里号召大家捐款捐物平定叛乱,可是彘儿找了很久,也只有这点值钱的东西,不能像舅舅那样捐很多钱,可是,彘儿也想像舅舅那样,把所有的钱全部捐出来。父皇可千万不要嫌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