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古怪的气味冲出来,如晴吐了吐舌头,探头一看,汤水晃荡,颜色灰褐灰褐的,也看不出汤水底下有些什么汤料。
“你在做什么?”正紧张间,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心本就因为偷看一事悬着,这把的声音又突如其来,着实把如晴吓得不轻。手上一抖,盖子掉了出去,幸好下面便是瓶口,盖子清脆地碰了一声后又稳稳合上了。
如晴抬头一看,竟然是客印月,她刚从拐角后走出来,恰好与如晴相碰,就在如晴身前咫尺处。如晴没料到她会出现在此,一时间腿都软了,抱着食盒慌张跪下。
客印月这才看清如晴手上东西,扬声质问道:“你拿着我给皇上的东西,要去哪里?”
朱由校吩咐如晴不能被人发现,那么自然也不能给客印月知道,如晴当下机灵一动,尽力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脆生生道:“回夫人,汤有些凉了,奴婢奉皇上的命拿去小厨房炖热这汤呢。”
客印月这才半信半疑地“噢”了一声。
如晴心想,客印月得知自己皇后交恶后,便未曾对自己多加为难。看她神色如常,说明自己方才的举动也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奴婢一时好奇,忍不住想看看这是什么汤......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恕罪。”
客印月并未发难,反而笑起来,“这可是大补汤,难得的好东西。”
客印月看如晴一脸不解,笑意更娇,“马鞭煮汤服用,于男女之事,大大有益”
如晴这回听懂了,从耳根子红到了脖间,客印月似乎很是满意如晴窘迫的模样,笑着离开了,往暖阁方向去。
如晴才刚松了一口气,复又提心吊胆,她想到,只要待会儿客印月在朱由校面前那么一说,自己说的谎就会被揭穿,日后指不定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这头儿似顺了如晴的心意,客印月到了暖阁前,方成盛硬是挡在门前,说是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害她带了满肚子的气离开。
如晴倒完汤水,磨磨蹭蹭回到暖阁中,见客印月不在,便将刚刚遇到她的事对朱由校简略一说。朱由校看起来很是赞赏她的做法,如晴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可回忆起刚刚撞见客印月的事,真觉得有些奇怪。
平日里,客印月出行的排场大得很,今日怎的就一个人来了乾清宫,还从那么偏僻的道路往暖阁去。还有另一个奇怪之处,朱由校好男风是人尽皆知的事,自己到了乾清宫后也不过是陪他玩乐,客印月为何要送马鞭汤给他呢?还说什么男女之事……
如晴越想越出神,恍恍惚惚地竟没听见朱由校唤她。还是高永寿轻轻撞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问道:“什么?”
朱由校也不计较,重说道:“朕日日看戏台子上的傀儡戏,也有些厌倦了,你可有想到什么新鲜法子玩?”
如晴看着朱由校,眼前却出现今日所见那晃荡的汤水,她不自觉道:“水……”
朱由校不明所以,奇道:“水?”
如晴自知失言,却又因这失言而忽然灵光一闪,点头道:“皇上既然不想看戏台上的傀儡戏,那便不要戏台子,可将傀儡做成中空,让它们浮在水面,排演一出水上傀儡戏。”
朱由校思索半响,兴奋起来,抚掌道:“有意思!朕可以命人见一个大水池当戏台,再给傀儡的脚下安上拘卯,自然可以浮起来……”
朱由校后面再说什么,如晴便没再留心听了,只是看着他的神色,如晴知道自己大概还没那么快会被他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