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词从他们这些市井商人口中,多有点铜臭味,自然让盛子骏毛躁了些。
“老板,大家都是爽快人,你就说个价吧。若价钱公道,我们绝对不会亏你一个籽的。”
贸贸然插嘴的盛子骏,顿时让这“集宝斋”的老板摇摇头,似乎挺不满意他这话的。
“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钱衡量的,对在下而言,它们内在价值远胜过那些黄白之物。若公子只是把它当做一件简单的寿礼,那恕在下难以割爱。”
哟呵,给你三分颜色还端起架子开染坊了!盛子骏正想上前和老板理论一番,却被朱昔时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先生的惜宝之心真是让小女子佩服。朋友多有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姑娘谬赞,在下受之有愧。”一笑置之的大度,彰显了老板的涵养,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这件玉雕,便递给朱昔时手中:“不是在下再三搪塞姑娘诚意,而是这件玉雕有些来头,若处置不当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等说法,朱昔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又仔细端详了下手中的玉雕,突然间惊愕之色如花开般遍染整张脸。
“这......!!”
而老板瞧着朱昔时的反应,并不是太过意外,反而笑得更加止雅了。
“看来姑娘的确是个行家,一眼猜到了这件玉雕的来历了。现在姑娘知道在下为何不肯割爱了吧?”
“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之人,小女子这点皮毛倒是班门弄斧了。不过虽如先生所说这件玉雕不便明码标价出让,可我和朋友是真心喜欢它,希望用它为一位老人家尽一份绵薄的孝心,仅此而已。请先生放心,我们绝不是图它牟利之徒。”
君子相交贵在坦诚,虽然眼前这胖胖的姑娘是个不起眼的女子,可有不输男儿心胸在怀;转而,这“集宝斋”老板舒缓一笑便回上朱昔时。
“既然姑娘有如此诚意,在下也不再诸多搪塞。虽然这‘寿翁逗孙’不便出让,可也没说不能以物换物,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以物换物?!”这话倒是让朱昔时听的糊涂了,她身无长物的,拿什么和这“集宝斋”的老板交换呢?
而老板也瞧出了朱昔时的疑惑,笑盈盈地支起手指就朝她腰间指了指,淡然地说道:“姑娘腰间这块玉佩在下挺中意的,不知姑娘愿不愿意交换?”
玉佩?!朱昔时猛然地低下头,就瞧见腰间那块赵小八临别时赠予她的“金螭绕云玉”,脸色顿时轮换成了酱猪肝色。
“这......这个......不行的。”
其实老早前,这“集宝斋”的老板就注意到朱昔时腰间这块“金螭绕云玉”。单单看玉的成色和雕工就知道绝非凡品,他也是个爱宝之人,自然是要博一搏这难得一见的珍宝了。
“若姑娘肯答应,别说这‘寿翁逗孙’在下拱手相送,这‘集宝斋’中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只要姑娘看得上眼,皆可随心挑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连在一旁静静听着的盛子骏也震惊不已。他们是来买宝的,不想这会儿因为朱昔时腰间一块小小的玉佩,倒显得是他们在向这“集宝斋”的老板售宝了般。
紧咬着朱唇的朱昔时,连忙抓起腰间那块“金螭绕云玉”瞧了瞧,没想到赵小八还真给她留了个宝,让这“集宝斋”的老板如此慷慨,竟然不惜血本和她交换。
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温润的玉身,朱昔时眼中的不舍越来越浓厚了,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他留给自己的东西都那么宝贵。
“对不起先生,这块玉佩对小女子有很特殊意义,即使先生把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小女子还是舍不得将它拿出来交换。多谢先生美意,叨扰多时还请见谅,告辞。”
敲定了心中的决定,朱昔时也是头也不回的朝“集宝斋”外走去;而没搞清楚地状况的盛子骏来回看了下,也是急匆匆地追上去。
“唉唉唉,就这么算了啊?”
“还能怎么呢?走吧。”朱昔时此时没心思和盛子骏多细说什么,虽然心中多有不舍,可她清楚着心中更不舍什么。
只要是他留给自己的东西,潜移默化中都是极好的。朱昔时啊朱昔时,你也有傻缺的时候。
“姑娘请留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