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
方延煜可是本次州试的第二名,听说他们家还和石府的关系不错,有本事又不乏助力,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王举人虽说是县里最大的乡绅,但是毕竟已经年迈,儿子又是个沉迷酒色没有出息的,更何况这个方梅花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妾侍,眼下颇为尊贵,将来可是不好说。
程县令怎么想,都觉得眼下不能得罪王家人,但是也不能不顾着以后,是以,程县令一方面对李氏的失踪表示了很大的关心,但是,人现在没有回来,什么事情都说不清,还不如等人回来了再说。
谁知方梅花却不依不饶,还牵出了去年方德秋状告方德春的事情,说明桃花对她们家怀恨已久,又举出了之前方延儒儿子满月酒的时候桃花非但没有随礼,还单单给李氏送了一桌席面儿的事情。非得要桃花给她们家一个交代不可。
程县令心中暗恼方梅花的不知趣,却知道继续打着哈哈,说方梅花、方桃花,都是方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是自己先商量商量的好,把人寻回来最重要。
桃花见方梅花咄咄逼人、方延儒却是一脸的沮丧,站了出来问道:“大人,对于这件事儿,桃花倒是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
程县令见方梅花还没完,桃花又跳了出来,不禁烦恼非常,自己这个县太爷如今却要受两个小姑娘的夹板气,实在是窝囊非常,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桃花接着往下说。
桃花看向方延儒,有些不接地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嫂子是出走的?说不定是回娘家了呢?”
方延儒看了一眼桃花,表情很是复杂:“我让人去李氏的娘家问过,她没有回去。”
“没有回去也有很多种可能啊,有可能是走得慢些,有可能是道上有耽搁,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要回娘家?”
“她若是回娘家肯定会先问过我,我同意了才回去,再说了,这么多年她也就在岳父泰山病重的时候回去过一次!”
说完,方延儒倒是有些怅然若失,如娘来到家中才半年不到,一个月倒是有三五天是要把她娘叫来家中,虽然当年她爹对她亏待,但是她还是把家里头的不少东西塞给她娘,管自己要的银钱也尽数给了她,引起了赵氏很大的不满,自己都给遮掩了过去。
“那……有没有可能是出去逛了呢?女人家嘛,总是要添置一些胭脂水粉,首饰布料的,上次嫂子来我家里,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款式,有可能是出门买东西出了事儿呢?”
“她带走了两身常穿的衣裳。”
“哥哥是个男人,难为你还记得嫂子有哪些衣裳,又带走了其中的两套啊。”
“李氏她……只有这么几身,我自是记得。”
方延儒皱着眉头答道,脑子里面回想起了李氏在这两年好似都没有添置过衣裳,只留了一件料子稍好的出门时穿,平日里的衣裳都在里面补了补丁。
如娘在以前就喜欢鲜亮漂亮的衣裳,自己虽然手头拮据还是留着给她买。现在家里面光景好了,虽然如娘的身材还未恢复,却是做了一身又一身,自己问李氏,她却说不缺衣裳,不用做,乍一看两人,别人定以为如娘才是正室。
“说不定是不要了呢,女人的衣裳经常换,大哥也未必记得清吧。”桃花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耐心地问道。
“方桃花,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李氏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她嫁妆里的全部钱,这明显是要跑!”方梅花见桃花在这里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着,方延儒的脸色变得很差,显然是对李氏起了愧疚,便上前一步,打断了桃花。
“嫁妆银子可是女人的私房,男人哪里能知道?再说了,嫂子带着自己个儿的银子出门儿,很正常啊,哪里算得上是卷款私出?”
“因为……”方延儒张张嘴,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了。因为李氏在嫁过来之后就知道家中困难,便把自己的首饰当掉,贴补家用,她手中的银子,也除了一点儿应急钱,全部交给了自己。那几两应急钱就放在床脚的凹槽里,李氏一早就告诉了自己,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
再想想如娘,她原来有多少钱方延儒从来都不知道,倒是经常向他哭穷,一点儿一点儿地攒着,除了给她娘的,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