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一体,李氏告诉我哥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方梅花见方延儒不说话,有些着急地在一旁插嘴。
“好吧,就算是嫂子贤惠,把手里的钱有多少,放在哪儿,全都告诉了大哥。但是,也有可能嫂子见大哥把心思都放在了妾室身上,不愿意跟着大哥了呢,有可能是与人私奔了呢?”
“霜娘她不是这种人!”
方延儒突然愤怒地吼道,眼睛泛红地瞪着桃花。脑中回想着李氏往日的隐忍,贤惠,回想着留在桌上的那封放妻书的字字血泪,哪里能忍受桃花的这种污蔑。
“好了,方桃花,你问这些到底有什么意图?”
呈县令见两人就要吵起来,感到一阵烦躁,直接问了桃花。
“回县太爷,桃花就是想说,嫂子突然失踪了,可能有很多的原因,怎么大哥他们就一口咬定她是受到了我的挑唆离开了呢?
莫非……是还留下了什么字句?因为我觉着,像是大嫂这般贤惠又识得几个字的媳妇,是不会突然之间不声不响地走的,她连外室生了孩子抬进家里都能忍得了,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她决定离开?
便是离开了,总也得留下点儿什么话,交代一下,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除非,她是与人私奔,没有脸留什么话,只管卷着银子一逃……”
“你闭嘴!霜娘不是这种人!她留下了放妻书……她是为了我……”方延儒红着眼吼道,声音哽咽了起来。
“哦——有文书啊,那大哥你怎么不拿出来,让县老爷看看,里面写没写?是不是因为我?”
“你,便是那信中没有写,也和你有关系,李氏在走的前一天为什么要去找你?很多人都看到了。”
“是因为你啊,梅花姐,嫂子说了,你让她来找我,让我爹出面娶她娘家请和离,这种事情我当然不能答应,她便离开了。”桃花气定神闲地说。
“你乱说!你有什么证据?”方梅花见程县令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赶忙辩解道。
“没有,但是梅花姐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挑唆嫂子出走?我倒是有你居心不良的证据,要不然,你为什么要私藏那封信!”
方梅花哑口无言,程县令也看出来了确实是方梅花居心叵测,便让衙役去方家取了信来,方德春在店里,赵氏见差人上门,点名就是要那封信,哪里敢阻拦,忙交了出去。
程县令看了那信,确定与桃花五官,当堂便放了桃花。想了想,还是没有责备方梅花,只说会派人手去找,之后便不再管这件事。
桃花这一趟,有惊无险,方德秋同唐氏都松了一口气,唐氏念叨着一定要去庙里面拜一拜,去去晦气。
只不过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些,虽然说,这件事情桃花已经解释清楚与自己无关,但是毕竟是出入了一趟公堂。
再加上方梅花的特意造谣,很快地,来辛道的客人便带来了一些风言风语。虽然说此时的风气开放,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并没有桃花从前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样低下卑微,但是在婚姻中,男人仍然是有绝对的优势的,就比如这和离,只能是男方向女方提出,除非是两人恩断义绝,直接诉诸公堂上要求义绝,不然女人是绝少有主动提出和离的。
虽然和离的女子能够再嫁,但是再嫁的人家总归是不如第一家好。妇人同样是被要求贤惠、勤劳、勤俭、孝顺等等,因此,桃花一个未嫁的小姑娘,居然鼓动自己的嫂子私自出走,这是在是一件非常有碍名声的事儿。
看着花舞儿气冲冲地甩了门帘子进来,看着自己委屈地喘着粗气,桃花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里头的绣活儿:“谁又给了你气受了?这个厚缎帘上的梅兰竹我绣了一个多月才成,你的手劲儿大,要是给扯坏了我可是绝对不会再重绣的。”
花舞儿嘟起了嘴巴,很是委屈不甘:“娘子,你这几天日日都坐在屋里头绣花,你都不知道,那些婆子的嘴有多碎!她们说……”
“舞儿!你还不去灶上看着?等会儿那牛乳就给熬扑了!”花薇儿进了屋子,有些不悦地打断了花舞儿的话,“娘子,你看看,这个红酒雪梨行不行?
谷大娘说酒太多了酒气太大,吃着有点儿发涩,便往里头放了不少的白糖,你尝尝,这味道怎么样?还有那个樱桃汁我也给拧出来了,直接冰到井里头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