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开始之初,请允许我介绍一下两位尊敬的嘉宾。这位是金陵大学国学院副院长、著名文字学家季逊季教授,季教授在汉字隶变、字体演化、俗体字整理等方面都有着深邃的研究,代表作《隶变研究》、《汉字字体演化史稿》、《汉字俗体字》、《<龙龛手鉴>校注》等在学术界影响深远,先后被经世大学、北平大学等院校指定为文字学研究生参考用书。
“这一位是金陵大学国学院昭明学者特聘教授、著名历史学家乔知之先生,乔先生治学兴趣广泛,包括宋辽金元史、古代物质文化史、中西交通史、史学理论与史学史等领域,但最令人称道的还是他对契丹大小字和北方民族生活史的开拓性研究上,被海内外史学界公认为‘最了解十到十五世纪中国北方民族的学者’。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二位的到来!”
此时江水源才对这两个老头儿,不,两位著名学者,有了粗浅的认识。
成大器接着说道:“为了办好此次簪花会,我们特地请名工巧匠制作了一批紫砂壶,用料考究,造型雅致,是宜兴紫砂中的上上之作。可惜只有六个,也就是说,在场只有一半人能够得到。希望大家在等会儿的活动中能够积极参与,奋勇争先,捧得这几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精品紫砂壶。
“大家或许会好奇,这次由我们常州府主办的簪花会主题活动是什么呢?考虑到江北尤其是淮北各府州在平水韵及四声等方面天生有劣势,确保活动公平公正,咱们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赋诗、填词、度曲,而是改成人名对,比如我出上联是当代著名翻译家‘杨绛’,大家可以对‘李白’,可以对‘萧红’,也可以对‘柳青’。就这么简单!具体比赛规则等会儿细说,下面先请季院长给我们大家讲几句!”
季逊笑眯眯地接过话筒:“很高兴见到你们这些年青俊彦!大家都知道离咱们现在不远的地方就是江南贡院,一百年前,每隔三年或更短时间,都会有成千上万年青人像万佛朝宗、百川汇海一样,从各个府道州县奔赴此地参加乡试,开始他们或悲壮或荣耀、或凄惨或显赫的多彩人生。然而自从1905年清政府宣布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后,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中考和高考,内容也由原来的四书五经变成政史地、理化生。
“科举的黯淡离场,导致国学也走上穷途末路。每次我路过江南贡院旧址的时候,都会不由而然地想起李白的一句诗:‘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今天看到你们举办簪花会,仿佛隐约感受到一百年前年青士子们在乡试前聚在一起品诗论文的盛况,你们都是一样的年青,都是一样的意气风发,都是一样的钟爱国学。我在这里祝愿你们簪花会能持之以恒地办下去,并越办越好,为数百年前的江左风华留下一线传承!”
掌声雷动。
江水源一边鼓掌,一边心里碎碎念道:这老头不地道!为了自己一点念想,竟然打算让那么多年青人前赴后继,到江宁府来给昔日的江南贡院招魂。要去你去呗!你天天去江南贡院那里跳傩打醮都没问题,保证没人管你,但你祸害年青人干嘛?
乔知之讲话不像季逊那样热情澎湃,而是波澜不惊平淡似水:“对对子是六朝以来儿童进入学堂继识字、念书之后第三个需要学习的内容,比写文章还早。在古人看来,对对子是写文章的基础,不会对对子就写不好文章。时至今日,国学衰微,即便是金陵大学国文系学生,能对好对子也不超过一半之数,更遑论普通中学生了!
“而在对联发展史中,人名对又堪称最早的,早在秦汉时期有些桃符上直接书写‘神荼’‘郁垒’,可视为最早的人名对。再比如西晋时流传颇广的‘云间陆士龙,日下荀鸣鹤’,已然是颇为工整的人名对了。人名对不仅考验参与者的知识积累程度,也考验参与者的思维灵敏度,是个不错的娱乐项目。希望你们都能积极开动脑筋,交出满意答卷!”
周元通听说不考诗词曲赋,改为人名对,顿时心思活泛起来,低声对边上的江水源说道:“咱们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要说吟风弄月、寻章摘句,咱们淮北人确实不是江南人的对手。真要说到用人名来作对,咱们淮北人怎么着也比江南人强点吧?”
江水源一愣:“看样子周兄对国史很熟啊?”
周元通揉揉被灌得圆滚滚的肚子:“还行吧?或许比不上江老弟你对《全唐诗》的熟悉程度,至少我读完了前四史,《资治通鉴》也看了大半,应该能够勉强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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