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ā瑶簪抬手招下她骑乘的那一只灵鹤这一只看上去比前几日天枢门人所骑的都大一些,体长足足五尺有余,翅膀一张,更是惊人,鹤的头部和颈项皆是红色,长长的嘴巴隐隐透着淡绿,全身飞羽漆黑,尾羽却是洁白,煞是威武。
红绡盯着这鹤,心想适才泠然说喜欢,不知怎么得来,若能抓到一只供她骑乘,不知会有多高兴。
huā瑶簪一把将他推上鹤背,自己也跃了上来,那鹤长鸣一声,振翅高飞,顿时直入云霄。
见红绡有垂涎黑羽鹤的意思,她不无得意“去岁盛夏,我跟随玄泉哥哥所率大军到云南的沼泽中,发现一片奇异的黑沼中生有这种体型奇大的鹤,就想起各种神话故事中都记述着仙人乘鹤,于是婆婆我亲自动手,抓了几十只在军中,经过几个月的调教,果然能载人骑乘!怎么样?觉得婆婆威风么?”
huā瑶簪在冰窟中孤独了一辈子,出去之后变得出奇爱说话,红绡不比泠然,听到这鹤竟是她驯养的,心中虽有感慨,却没有说什么。
huā瑶簪说起天南地北的见闻来,口若悬河,根本不介意红绡跟她有没有互动。
红绡公子逆风而行,听出她尤其满意的是楚玉对任何女子不屑一顾,唯有对她甚是亲近,而她明明知道楚玉究竟是什么年纪,不知是自欺欺人还是真的糊涂,还是一口一个玄泉哥哥叫得亲热。
红绡自然也猜不透楚玉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心中只希望huā瑶簪还有法子救人,他不想别的男人为泠然而死。
泠然带了渡梦仙子回到刚才的小庭院,四处喊了一遍。竟已人去庭空,不由慌了。摇着渡梦仙子的手道:“师父,师兄不会……又又……又瞒着我有危险吧?”
渡梦仙子想起楚玉和红绡争先恐后地为她赴死,而那危桓子竟不肯为自己还俗,心中对这徒弟不免又羡又恨,抖手就扇了她一个头皮,骂道:“还能有人比你这个丫头更迟钝没有?就算用霖儿一条小命换一百个你这样的磨人精,为师也绝不会换!他现在成就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还会有什么危险?下次再有什么事,为师先剁了你!免得连累人!”
“那师父……您为什么?”泠然被她揍得莫名其妙。委屈地扁着嘴求告,红绡公子出事的时候,她被打还倒罢了,可以理解师父的心情。可是现在……
渡梦仙子恨得牙痒痒。连敲了她几个大大的爆栗,把她脑袋上都敲出了大包,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其实仙子对泠然的“仇恨”不是忍了一天两天了。乘着红绡公子走了个无影无踪,她绝对会打个够本。
泠然发觉这次醒来后,师兄显得心事重重,如此不告而别撇下她,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除了被师父虐待之外。她其实对此更加痛心难解,不由眼泪汪汪。咬了咬牙,就想四处去寻找。
渡梦仙子猜到红绡去做什么,自然要拦住她,便道:“你不是说师祖婆婆回来了么?你师兄他代替师父尽尽孝道,有什么好打搅的?这次为了你们的事,耗损了师父不少丹药,赶紧随我炼丹去!”
泠然虽然心存疑惑,可自从在地宫中亲眼见到红绡老去,断气,心中对岐黄宫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恩,不仅对爱她若珍宝的师兄,就算对脾气古怪的师父,也充满了爱意。她现在一点也不愿意违逆仙子,只能像头推磨的驴子一样,被师父挥着鞭子赶往丹房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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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群山之巅,冬日残阳的余晖为一个老道士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站在山腰一棵数人难以合抱的千年古树前,遥望山下的湖水叹了口气。
千山鸟飞绝,白雪皑皑的山顶下是一带苍凉奇异的金黄,夕阳脉脉洒在冰蓝色的湖水上,没有一点温度,此处的风景不沾染一点人间烟火气,空灵得让人心绪十分宁静。
已经是第七天了,虽然危桓子也盼望奇迹的发生,但是除了偶尔小跑过雪地的狐狸和一些毛滚滚的小动物,这里死寂一片,那口薄薄的柳木棺材中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息。
他所站之处地势平坦,在多日的等待中,他用木条在此挖出了一个老大的坑。
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危桓子喃喃念道:“玉儿啊,此地氤氲天地之精,有山川湖泊自然极妙,实是风水宝地,倒也配得起你稀世人才,好好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