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月,你怎么回来了?”
东宫里皇后瞧见我进来,吃惊的丢掉了手里的木鱼,我弯腰俯身将其捡起,放到供着观世音的供桌上,扶着皇后坐到一旁的软榻上,问道:“太子哥哥情形如何?”
皇后娘娘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哽咽道:“难为你还惦记着,只是安铭他……怕是过不去这一关了……本宫只有他这一个孩子,若是当真回天无力,我也就随他去了罢。”
我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替她擦拭了下眼泪,安慰道:“凡事无绝对,太子哥哥吉人天相必定会度过难关的,皇后娘娘莫要太悲伤了,得保重身子才是,太子哥哥还需要您照顾呢。”
“槿月说的是,本宫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皇后娘娘抽了抽鼻子,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强作欢笑的说道:“来,到里边瞧瞧吧,安铭晓得你来看他,肯定会高兴的。”
里厢门窗闭合的严实,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太子闭眼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褥,额头上一片细密的汗珠,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我将手背覆过去,温度灼热的吓人。
天花本身的表现对人体并无太大伤害,死于天花的患者多数熬不过高烧,只要将温度降下来,性命便没有了威胁,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降温在古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受不得风,所以窗户开不得,但是宫里冰块都有储存,命皇后的侍女芷兰去跟内务府讨了些,装进沙袋里,四个宫女轮流给他冷敷,又取来烈酒,找太监帮他刮身,再配合上太医开的方子,便是我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了,真的挺不过去,那也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忙活了几个时辰,早上急着回宫也没有顾得上用膳,现在肚子里饿得咕咕叫,我刚要准备辞别皇后回到自己暂住的丹桂殿,便听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回皇后娘娘,三殿下求见。”
娘家权势滔天,皇后又位居中宫多年,所以太子的位置坐的很稳当,纵使其他皇子有争权的想法,也只得将其深深埋藏起来,然此番太子染痘,众人平静的心湖被打破,局势一时之间变得暗潮汹涌,虽说三皇子母妃被废已然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皇后闻言神色一变,随即挥挥手示意小太监宣他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三殿下进来后规矩的拱了拱手,他身后一个白须的老者也走前一步,跪地行礼道:“草民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