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凶险非常,安清既已随皇上出宫避豆,为何又冒险回宫来?”皇后皱眉不解的问道。
安清抿唇笑道:“母后不顾自身安危,替父皇镇守皇城,儿臣不才,却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况且太子皇弟素日里对儿臣及母妃照应颇多,儿臣岂能弃他于不顾?”他指了指那白须老者,介绍道:“这位是来自宣城的薛神医,十年前宣城天花蔓延,正是有薛神医在,全城百姓才得以保全了性命,儿臣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将他请来,但愿能治好太子皇弟的病。”
其实三殿下这番行径,实在不明智,若是薛神医能治好太子哥哥,自然是薛神医的功劳,但若是薛神医治不好,一旦太子殡天,他便难辞其咎,人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没想到最容易冷眼作壁上观的一个,却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感人大戏。
皇后一听,立刻两眼升腾起热切的希望,亲自将薛神医迎进去,薛神医年拈着胡须仔细的把了脉,然后开了两张方子,言语间信心可见,众人欣喜非常,为确保无痒,皇后将其留在了东宫,让他负责调理太子身体,直到痊愈为止。
又陪着皇后坐了一会,我便有些撑不住,正好三殿下起身告辞,我便趁机跟着辞了出来,跨过东宫的大门槛的时候,我歪过头看向三殿下,笑问道:“今个的事儿可不像三殿下的作风,实在让槿月有些惊讶。”
“槿月妹妹亦是同样令本宫惊讶。”三殿下不置可否的笑笑,将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且不说这番为国为民的苦心,光是在人身上植入牛痘来克制天花这般大胆的行径,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我喷笑道:“为国为民的苦心?三殿下真会说笑,我的私心连皇上都能瞧出,难道三殿下会不知?爱情会蒙蔽人的双眼,也能给予人前所未有的勇气,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槿月也只是个陷入情海的普通女子罢了,倒是让三殿下失望了。”
“槿月妹妹还真坦诚,得妻如此,慕容清风真是幸运的男人。”三殿下停下脚步,往墙上一靠,双手环抱,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本宫之所以救太子,为的可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虚名,他若是在这场天花里死了,争储的大戏便要上演,虽然我无意于此,可别人未必会信,我所求的只是闲适安乐的日子,可不想被谋害更不想去谋害别人。”
“皇后是我母亲的闺中好友,这些年来一直对我不错,若是失势了对我也没啥好处,说到底,咱们算是殊途同归了,但愿太子哥哥能安然无恙吧,否则宫里宫外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话出口,三殿下没有回应,只是笑眯眯的瞧向我的身后,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见慕容清风穿着雪白的披风,长身玉立的站在宫墙的尽头,想是预先知道我的去处,特意来此等候的,我被三殿下的目光弄的面上一红,瞪了他一眼,便甩下他大步向前走去。
来到慕容清风面前,我低斥道:“天气这样冷,在丹桂殿等我便是,何必白白跑出来这一趟呢?”
慕容清风从伸手取出一支白梅来,递到我的手上,将我另外一只手拢进手心,温柔的笑道:“也不算白跑,总还是有些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