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诧异挑眉,萧铭素来谨言慎行,如今为了不与她接触婚约,竟然敢将错误推到梵色身上,他魔怔了不成?
“晋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后冷声斥责他,当众指责梵色言辞有误,丢的可是皇室的颜面。
萧铭抿唇,深深地看了沈云初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受伤,然后冲着皇后行礼道:“儿臣与初娘情投意合,不能因为梵色的话就棒打鸳鸯。”
无耻!
沈云初恨不能挠他一把,尤其是他唇角那三分柔软的笑意,前世迷得她神魂颠倒,今生又来碍她的眼,若说刚刚重生的时候,她对萧铭还有很深的执念,这半月经过许多风波之后,她对萧铭已经彻底死心了。
如今只觉得萧铭面目可憎。
但是萧铭若能将背后捣鬼的人揪出来,她自然不会反对。她原以为这侍卫是晋王府的,自然是萧铭指使他来污蔑自己,如今再看萧铭的言行,怕是他知晓这件事会发生,而选择了将计就计,想借机看她如何对他服软,想让她求他,想逼她就范。
沈云初只是冷眼看萧铭与皇后周旋,萧铭道:“母后,这侍卫是晋王府的奴,如今却血溅佛门,平白污了佛门净地,想来也吓坏了不少来祈福的夫人与娇娇,儿臣总要查明真相对菩提寺有个交代,对诸位夫人与娇娇有个交代。”
皇后迟疑道:“只是皎然大师说这侍卫已经服毒自尽,你又能查出什么来?”
“世上只有死人才没有机会说谎话,他们无法串供,同样也无法遮掩秘密,不是吗?”萧铭问,这话是程思扬说的,他觉得十分正确,此时拿来与皇后据理力争,恰到好处。
“不错!”皎然也出面替萧铭说话,“晋王若是能查明真相,还老衲个清白,还菩提寺个清白,老衲必当感激不尽啊!”
沈云初暗骂老和尚狡诈,到此时也没忘了,她故意冤枉他感化那侍卫,致使侍卫服毒自杀的事情,如今刚好拿来替萧铭讲情。
萧铭一挥手,有个仵作模样的人走到那死去的侍卫面前,检查一番之后才拱手道:“回禀娘娘,回禀晋王,此人七窍流血,显然是服毒自尽,他的齿缝中仍旧残留着蓝色的药丸,这种毒药名为七香散,是秦州独有的药草凝练而成,常常用于战争。”
到敌国探军情的细作们,把毒药藏在齿缝中,若是被敌军抓住,为了避免自己扛不住严刑逼供,就提前服毒自尽,秦王萧逸的军中便是用这种制作工艺相当复杂的七香散。
沈云初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她抬眼去看萧铭,却见萧铭的脸色异常难看,自己的侍卫原来竟是秦王萧逸安插的人,这委实是件无比郁闷的事情。
只是萧逸为何还不放过她呢?
她前几日上书皇后娘娘,要与萧铭解除婚约,当时的想法自然是为了逼萧铭正视她的存在,算是以退为进,还有个原因就是不想树敌太多,京中有许多娇娇眼红她庶女的身份竟能嫁作晋王妃。虽然萧铭扥生母是宫女出身,但是他毕竟是堂堂王爷,她小小庶女的确配不上。除去那些时刻瞄着她婚事的夫人与娇娇,自然还有萧铭的政敌,或者是将萧铭娶她看作是萧铭拉拢沈将军军中势力的人,譬如萧逸。
她千防万防着的,就是萧逸。
萧逸此人文韬武略,据沈云初几番推敲,总觉得除去晋王,萧逸登基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上次荀阳为她去打压萧逸的势力的时候,她委实惊讶,荀阳不可能估摸不到萧逸的实力,却因为萧逸敢指使拓跋寻来劫嫁妆而阴了萧逸,她心中很暖。
可如今萧逸竟然明知道她不愿意嫁晋王萧铭,却依旧对她穷追猛打,且一出招就要害她身败名裂,这又是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