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张浩的府邸,坐在稳而不动的马车中,杨延昭不由得心生伤感,若是没有他,那独孤流云仍在藏书阁中慕安而居,张浩也在书院中怡然的做着夫子。
也许这就是命运,因他而改变的命运。
他的伤势逐渐康复,耿元符便没有再留下,毕竟人多眼杂,待得时间久了,很容易走漏了杨延昭的身份。
至于杨延昭所担心的净玉,耿元符思虑了许久,儒家那边的探子还没有消息传来,只知道净玉回了洛水崖。..
看来那小妮子并没有将事情给详细得说清楚。
送走了耿元符三人,杨延昭又养了数十日,才能正常的活动,而张浩也举家搬离了宋州城。
那天,一场晚冬的雪纷洒而下,杨延昭、郭淮以及张谦三人一道在城外与他送别,互说了离别之情后,张浩正欲驾着几辆简易马车离去之时,身后呼声传来。
“张虞和,你这家伙怎么应一声不吭的走了!”
“呵呵,狄平泽,我走了,你在睢阳书院便活的安逸了。”
须发皆白,狄青对行礼的杨延昭等人摆了摆手,也顾不得落在身上的雪花,跳下马车,“你这无赖子,老夫是书院的山长,有你无你,都是活的好生自在。”..
二人与往常一般,说笑了几句,狄青罕见的叹了口气,板着脸道,“虞和,我早就知道睢阳书院容不下你,但这么多年,你并未离去,还以为会一直留下来,没想到还是要走了。”
“平泽兄,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拂”,张浩对着狄青做了一揖,也是轻叹了口气,“年岁已枯,心中却还有旧事未了,只能再次奔波了。”
一阵唏嘘,张浩踏上马车,渐行渐远,而狄青则是立在雪地中,望向道路一端,眼中满是离别的哀伤。
看来这书院山长并不知张浩的真实身份。
一侧的杨延昭暗自揣测着,韩国华则是走上前,将那狄青搀扶到他来时所乘坐的马车,稍后,望着城中驶去。
离别了张浩,一月也将尽了,杨延昭的身体无了大碍,或者说是因祸得福,独孤流云甚至将他部分的修为传授给了他。
所以,如今杨延昭在‘魁衍经’的境界上一举由通劲初阶跃升至御气高阶,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突破,达到郭淮的水准。
不过修为的事情倒也不能心急,更何况还有那神秘的玉瓶在身上,明白这个道理的杨延昭也暂且将心安了下来。
岁寒渐去,杨延昭便于温仲舒等人一道,再次用心于书卷之中,往返与院子和藏书阁之间,每日研读着古经典籍,为不久之后的春闱做着准备。
这日,正与张谦、温仲舒二人说道着,还未走近院子,便看到一个臃肿的身影飞奔而来,有了净玉的刺杀,杨延昭心生了芥蒂,忙一拳迎了上去。
“兄长!”
这声音有些耳熟,待看清楚来人那肥胖的圆脸,杨延昭忙将拳势收住,刚好停在何钰的面门之前,让他本是笑着的脸突然的僵住了,变成一幅苦瓜之色,“兄长,你我多日不见,怎么就这样对待小弟,若是小弟哪里做得不对兄长直接名言就是了。”
“你这家伙,数月不见,身子胖了,嘴也贫了。”
见到何钰,杨延昭当然异常的欢喜,没理会他搞怪的模样,上前给了个结实的熊抱。
“兄长,收到秋白兄的信,小弟都快吓死了,立马将手中的事情给安排了,便连夜的赶来了,老天保佑,兄长你安然无恙。”
闻言,杨延昭心中微微悸动,笑着在何钰胖了不少的肚子上轻拍几下,后者立马捂着肚子,作出受伤之状,引来一阵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