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杨延昭是想着走海运,挣着海外高丽人的钱,但这些,最好是要做成大买卖,形成商队,还是等着何钰前来较为合适。
至于其它的发财路子,倒是一时半会没有想成,这天,正看着单虎送来的税收账簿,倒也是条理分明,其中免除的苛捐杂税也全都注明在内,的确是尽职尽责。
放下账簿,看着单虎本魁梧的身形消瘦了几分,杨延昭心中不觉得有些歉意,这几个跟着他的老部下,近来都是异常的忙碌。
无论是在福州经营的冯仑,还是重新检查整个福建路仓廪赋税单虎与张全都是在奔波劳累着,即便严明与彭言,也被派到各县翻查怨假错案去了。
“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们了,待过两天,我便将调动的公文送到吏部去备案。”
闻言,单虎忙弯身行礼,疲惫的眼中多了丝欢喜,由小小的九品税槽升为正七品监当官,怎能不有所的欢喜?
将这份激动给压下,单虎恭声道,“大人,下官有一事需禀奏与大人。”
“何事?”
“下官所说的是海盐一事,我闽地近海,因而能产海盐,可是历来都是十之税五,寻常百姓家怎能吃得上?而下官这两日也去了兴化城中的海盐作坊,其中堆积已达数百石。
所以,下官想,是不是可以分税而为之,若是百姓以食而货,可降其税;倘若是商贩之流,则另征其税。”
听到这些话,正喝着茶的杨延昭突然呛住了,继而猛烈的咳嗽起来,这情形倒是吓得单虎赶忙出言请罪。
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杨延昭的脸色微红,大笑着,“单大人,你何罪之有,相反,倒是为本官解决了件困扰许久的烦心事,说起来,还得多谢单大人了。”
此刻,杨延昭的心境确实很是畅快,百思不得之事,却在单虎这无意之中指出了方向来。
既然眼下出海不方便,为何不搞着食盐的买卖,盐乃五味之首,亦能调理身体,着实是不可缺少之物。
想到这,杨延昭却是坐不住了,带着单虎便要往着城东而去,在庭院中炼丹的郭淮见他要外出,忙将手中的活计暂且交由给了祝力,自身跟了上来。
那几日,杨延昭数次险丢了性命,郭淮心中有些自责,虽然他也开导过,但是毕竟是心结,哪能轻易的解开。
所以,但凡杨延昭要出府,郭淮必定寸步不离,生怕再冒出些巫教邪士伤到了他,对于这份情,也只能深藏于心,待日后,再做报还。
三人打马,倒也行得较快,待到了城东,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恍然间,似乎听到潮汐之声。
原来,大海是离他这般的近。
前生今世,杨延昭都未到海边嬉戏游玩过,而近来又是被诸多事务缠身,倒是忘记了兴化城乃是临海之滨。
脑中浮现着碧蓝大海接天而起,杨延昭不由得暗自下了决定,待过些时日,带着罗氏女、柴清云等人一道来这海边踏浪。
下了马,跟着单虎往前行,却是到了一被兵把守的场地,守卫显然识得杨延昭,见到他忙上前行礼。
笑着对那些兵丁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缰绳给他们,继而大步走了进去,百丈见方的场地中,正晒着晶莹剔透的海盐。
一边,几个**着上身之人正用木片,小心的来回拨动着,待听到动响,一花白头花用木簪子胡乱束着的老者低喝了一声,拾起放在脚边的短褂胡乱套上,急忙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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