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却见排风正托着下巴坐在桌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或许是被开门的声音给惊到了,只见她猛地睁开眼,手伸向了一边放着的青鸾鞭。
小丫头这般的警觉,正是说明了她心中的惊怕,看来她与崔平到辽朝这段期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暗暗的念想着,杨延昭不由得生出了愧疚,一边关上门,省的凉风窜进屋子,一边笑着道,“先前不是送你去屋子里歇息了么?”
揉了揉惺忪的大眼,排风露出个甜美的笑脸,倒了一杯壶中还未冷却的茶水,“公子在那吃酒,排风有些担心,所以便在这屋子里候着了,万一公子醉酒了,身边也能有个人伺候着。”
坐在桌边,杨延昭接过印刻青花的杯盏,喝了口清茶,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伸出手在排风的小脑袋上摸了摸,笑着柔声道,“现在看我无事,你该将心放下了吧,赶快回屋睡下,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嘟了嘟嘴,排风径直往外的走去,不多时端着一铜盆的热水来,将汗巾用热水湿了湿,递到杨延昭的身边。
见小丫头这般的体贴,杨延昭不由得笑着道,“你呀,让我说什么才好,硬生生的被你给伺候的做不了这些小事了,等以后你嫁人了,可让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乖巧的丫头来?”
用汗巾擦着脸,杨延昭自然是看不见排风双颊上的红霞,小丫头低着头,忸怩了少许,继而低声道了句别,便匆匆的往外走去混世教师全文阅读。
微醉的杨延昭没有察觉到排风羞涩的模样,用铜盆的水胡乱的洗了洗脸,便倒在床榻上,酒劲上来后,使得他头晕沉沉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待醒来时,屋外已经大亮,山中青鸟幽啼,昨夜的那场雨使得景色明亮如画,起身后的杨延昭不由得深吸了几清新润肺的晨风,呼出酒气还未散尽的浊气。
守在外面的排风听到了屋中的动静,敲门之后,进屋将铜盆取走,又送来了些热水,待杨延昭洗漱之后,二人到了‘忠义堂’,那里萧慕春身上四人酒气仍是浓郁扑鼻,红着眼,面上也有几分疲惫,只是眉宇间洋溢着笑意,坐在那边正聊得很欢。
“公子。”
杨延昭踏进屋中,四人忙止住说谈之事,起身行礼。
“几位兄弟,无需这般的客套才是。”
拉着排风在萧慕春一边坐下,杨延昭笑与众人打趣了几句,待一阵嬉笑之后,孟良让人送来了早膳。
山上的野菌菇熬的汤,喝起来,清淡却香气满嘴,对于饮酒过度的众人来说,的确是不可多得好东西。
吃罢,杨延昭环视了下众人,继而轻声道,“诸位,时辰不早了,是该启程了,汴梁城中还有着一团麻烦事等我去解决。”
听得这话,焦赞率先点头道,“公子说得是,郡主他此刻正在翘首以盼公子回到京城,公子的马车仍在山脚,属下已经吩咐人在那里等候。”
点了点头,杨延昭道了声谢,又是说了好一会的离别话语,杨延昭拉着排风,与萧慕春以及崔平告别了焦赞、孟良二人。
雨过之后,山路幽静,草木青翠,鸟语花香。
山下,正如焦赞所说,他的马车正停在路边,拉车的黑马正悠闲的吃着肥嫩的绿草,那守着马车的小喽啰正蹲在路旁,见到杨延昭等人来,当即有些惊慌的迎了上来。
寒暄的说了几句话,杨延昭打发了那小喽啰,带着排风进了车厢,萧慕春和崔平则是坐在车辕上,二人驾车前行。
长鞭甩起,清脆悦耳,大黑马长嘶了一声,马蹄踩碎一路清幽,飞驰前行。
一连十几日的疾行,终于,前方隐约看见汴梁城高大厚重的轮廓,即便是日薄西山,路边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驾车的萧慕春满脸的胡须被刮的干干净净,而另一边,崔平则是被蓄上了浓密的胡渣,与二人平时样子截然不同。
这是杨延昭吩咐的。
二人虽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如今汴梁城便在不远处,多日来的奔波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刻,二人对望了一眼,满是倦容的脸上多了丝欢喜。
正当萧慕春要挥鞭快速进城去寻柴清云等人时,车中传来杨延昭的声音,“萧大哥,进城后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吧。”
听到这句话,萧慕春粗重眉头拧了拧,少许低声道了一声,“是,公子。”
马车继续向前,很快过了城门,走在熙熙囔囔人群里,穿行在吵杂喧嚣的街道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热闹之语,车中的杨延昭伸手掀开车帘,望着车外忙忙碌碌,有欢有忧的过往行人,不由得轻声叹道,“汴梁城依旧这般热闹,风景也如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