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只有一人能有这等称号。
文武侯,未同副相的小杨大人。
那馆役脸色惨白一片,瘫坐在地,领兵而来的校尉则是庆幸没有生事,赶忙与杨延昭行礼,并呼着手下之人将那馆役给拖了出去。
这时,杨延昭也认出了唤他的来人,不正是他在翰林院时,在藏书阁的老编撰,拍卖会之时还曾二十两三文卖了那失传‘尚书’誊抄本与他。
“老大人,近来可好?”
遇见熟人,杨延昭自然不能一走了之,走上前与他熟络的说起话来,吓得那老编撰连连弯身,好在一阵劝后,才少了拘谨之色。
二人往着屋外廊道走去,而杨延昭的身份已是传开,无数的读书人涌了出来,想要一睹他的容貌。
毕竟,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成了了不得的传说。
既然这般,他是免不了要说上几句话来,无非是感谢官家圣明,朝廷取贤纳士,恩科在即,尔等多多努力。
虽说是不见亮点的话语,但在杨延昭口来说来,便觉得有一番其他风味,一时间,更显平易近人,也使得众多书生心潮澎湃,欲要再一展抱负,夺那恩科鳌头。
好一会,才散了去,杨延昭恰又见到先前说话的那几个人,满脸的踌躇满志的豪情,不由得想起他们先前所说之人,不由得低声与身边的老编撰问道,“老大人,你可知道谁唤作平仲?”
闻言老编撰深叹了口气,“回侯爷,这寇平仲名寇准,乃是华州下邽人氏,破有才华,却是性子刚烈,前不久落了榜,便在这‘崇文馆’扎下了根,每日开馆即来,闭馆而还,埋头苦读。”
竟然是寇准!
听得这个名字,杨延昭暗暗咂舌起来,竟将未卜先知的优势给忘记了,那些才学之士他可是记得不少,当一一拉拢与麾下才是。
想到这,不免有些埋怨,没有早些下手,看来这时他也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疲于奔波保命,哪里有闲暇来交好日后名垂千古的风流名士。
心中有些喜不胜收,杨延昭打断了那老编撰的话,“既是才学之人,倒是想见上一见,还得劳烦老大人为我引路。”
前行好一会,恰是在一间休息室边停下了步子,还未走近,便听得惋惜声传来,“平仲,你怎的又不去看看,那可是文武侯,了不得的杨大家,你不是一直很是推崇的么?”
“是极,是极,平仲你可没看到,侯爷为人好生亲切,丝毫不见得逼人的架子气,委实难得啊。”
……
七七八八带着欢喜未定的话后,却听得一平静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位就别在这不得安生了,侯爷自是了得,但若是我等不思进取,只在此处赞叹不已,而忘了努力,该到何时才能与侯爷说上话来。”
说着,又听他一声轻笑,“所以说,还是趁着时光尚早,多看上几卷书来,趁着官家恩泽,再一展那龙虎榜。”
很理智,也很豪情,怪不得是一人杰。
抬步上前,杨延昭走进那屋子中,只见三人围在一木桌前,其中二人立着,脸上带着笑意,另一消瘦之人坐在那边。
此人年岁与他相仿,身穿灰布长衫,一手拿着经卷,一手执笔,身旁堆着书卷书籍与一方破了口的砚台,砚台不远处则是几块炊饼与一水袋。
显然,这里已经成了他久待之地了。
“侯爷!”
那立着的两人刚才见到过杨延昭,当即呼出声来,或许是太过紧张,竟是愣在了那里。
“草民见过侯爷。”
倒是那寇准心性极佳,惊愕了少许之后,慌忙起身,与杨延昭俯身作礼。
“无需这般多礼。”
杨延昭笑着做了个虚托,“‘崇文馆’建成之后,忙于他事,今日有了闲余,便过是来看看,恰好经过,听得你那番话,便忍不住走了进来。”
这本是打趣之言,但是听到寇准耳中,他却是脸色大变,忙又是作礼道,“草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侯爷当不得真,还望侯爷勿怪才是。”
见他这样,杨延昭又是笑了,一代名相在这时候也不过是个未入仕途初出茅庐的牛犊,倒也是让人有些感慨。
本想好生结交,但是想着如今身份,再加之参与不久之后的恩科一事,倒也是有着不便之处。
为了不让寇准感到惊慌,杨延昭便笑着摇首往外走去,“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望诸君多加勤勉。”
说罢,留下满脸郑重之色的三人,步履轻移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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