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费从何谈起?粗茶淡饭,薄酒一壶,小姐若不嫌弃,小生荣幸之至!”
“那就尊敬不若从命!叨扰了!”黛玉很愿意留下,难得这么畅聊,真是心旷神怡。又对垠儿道:“我一来,就给嫂子添麻烦!”
“小姐从进门到现在,无论从气质到谈吐,皆让垠儿佩服!学涯能认识小姐,是我们家之荣幸!”垠儿拉着黛玉手道。
“垠儿,你还不知她是谁,我说了你一定会更加高兴。她便是那只鹦鹉的主人。”
垠儿惊得嘴大张,又忙用手捂住嘴,半天缓过神来,欣喜道:“你便是林黛玉小姐?!”
“嫂子见笑了!”
“哎呀,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垠儿双手扶着黛玉,又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小姐坐着,我去去就来!”说着把黛玉让到凳子上,飘过门槛,轻盈而去!
“先生真是有福,有这么个贤惠的嫂子!”黛玉看着垠儿婀娜多姿的身影,对曹学涯道。
“小生有幸,能得与贤内自小在一起,知道脾气性格,只是跟了我这无用之人,受苦受累,心有愧意啊!”
“虽小康之家,亦未见如此快意人生。先生才学过人,夫唱妇随,夫复何求?!”
曹学涯起身又拜:“伯牙摔琴,令古今多少贤人雅士叹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今小姐说话,句句合我心意!学涯虚长几岁,斗胆认小姐作妹,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黛玉心思敏捷,听曹学涯提到琴,心下倒觉此人唐突,琴比情也!无关男女岂可用琴做比方?如今曹学涯又道要认做妹妹,这才释然。道是爱情、友情、亲情,琴比亲情,倒也贴切,让黛玉有亲近学涯之心。便道:“小妹才疏学浅,得哥哥如此厚爱,小妹荣幸之至!”
曹学涯哈哈大笑,与黛玉聊个不停,恨不得时间停留,不得晌午,这样便可一直聊下去。怎奈垠儿手脚麻利,又得小翠枫儿帮忙,饭菜酒杯早早上桌,只得入席。
枫儿小翠与曹学涯家人另外一室用饭,垠儿曹学涯陪着黛玉饮酒。黛玉快意,竟然比平时多饮却无感觉。酒至中途,壶中尽光。
“垠儿!”曹学涯晃着酒壶对垠儿道:“打酒来!”
黛玉欲拦,垠儿早飘出门外,瞬间消失。酒至,却是半壶,曹学涯道:“怎么半壶?”
垠儿忙使眼色与丈夫,却被黛玉眼神捕着,黛玉装不知。
曹学涯却跟垠儿道:“今日能与妹妹饮酒,如何不尽兴?!但凭赊来,他日还了便是!”
垠儿听如此说,“那你兄妹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黛玉看着垠儿的背影:“不知哥哥现在何处挂职?生活怎么如此艰难?”
曹学涯见黛玉直接问,想这妹妹说话坦率,心下喜欢,便道:“如今也没固定职业,不过卖画挣几个饭前。”
“想你祖上也曾显赫,为何到如此地步?”
“因先祖犯案,家里被炒,又因织造亏空,如今还欠朝廷一万两纹银。”
黛玉听说,神情黯然,酒亦无兴趣了。
“妹妹不必过滤,人生在世,岂能处处顺心?如今我尚年轻,这笔钱我亦有信心偿还!”
黛玉听如此说,怕扫了主人兴,便强作精神道:“哥哥,这杯我敬你!”
黛玉喝完杯中酒,心中谋划已出。
黛玉又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