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晚盯着沙发上一道暗红色的印迹看了半晌,几次告诉自己去做点正事别胡思乱想,没走几步还是退了回来立在原地,继续一动不动地注视。
祝怀南的那一句“让你热起来”仍在耳边萦绕,梁向晚眼前便自动填色般地闪现过昨晚一幕幕运动的画面。
一想起敌军提枪上阵,咆哮而来,我方节节败退,竟毫无阻挡之力,她便不由哀叹,女人再强,终究还是女人。想她人前风光,人后凄凉,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人教训的落花流水不说,最后丢盔卸甲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一早,敌军统帅神清气爽,她却陷在泥泞里四肢无力。
祝怀南像安慰只小狗似的摸一摸梁向晚的脑袋,温柔地吩咐道:“你老公我要去公司,你再睡会儿起来吃早饭。”又狡黠一笑道:“晚上带你去健身,体力太差,怎么跟得上我的节奏。”
梁向晚耳朵一下通红,拿手敲着自己额头告诫要冷静,手里塞进个抱枕坐在沙发上给祝怀南打电话。
他接得挺快但声音不大,细着嗓子问:“怎么啦?”
梁向晚和那抹残红只有一尺的距离,斜斜看着忽化实体,如嵌入眼中的一粒沙,磕得她怎么都难受,四肢百骸都觉得不对劲。
她懒懒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忙完回来?”
祝怀南瞅了一眼表:“现在才九点半呢。干嘛,你想我?”
“做梦。”她翻白眼:“你准备把这沙发怎么处理,我是没脸拆下来送去干洗,不如你喊人过来扔了。”
祝怀南几乎拍案而起:“扔什么扔,放着,我还准备锁仓库里珍藏呢!”
梁向晚直苦笑:“你有病吧。”
祝怀南:“你才有病,刚让你体会过上上下下的享受,你就过河拆桥真讨厌!赶紧别打歪主意,不然我喊人过去搬,人家看见了,问上面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回答。”
梁向晚被问得愣住了,敷衍着要挂,祝怀南那边又传来声音,提醒道:“最近你千万别出去乱逛了。”
梁向晚立刻一挑眉:“干嘛,祖国山河一片红,处处都沐浴在一片和煦灿烂的阳光下,凭什么许你出去接受社会主义的熏陶,就不许我也吹吹改革开放的春风了?”
祝怀南那头嘿嘿直笑,说话时仍旧严肃:“让你呆家里就呆家里,废什么话,吃完了饭就躺床上,别没事就瞎转悠多掉肉!你这一副被摧残的小衰样还想出去乱晃?不怕影响市容,我还怕被人误会咱老祝家养不起你呢!”
祝怀南说得是口沫飞溅字正腔圆,梁向晚刚要搭腔就听那头有人胆战心惊地问:“祝总,我这报告——”
梁向晚吓得一身汗,喊:“你干嘛呢!”
祝怀南正冲人翻白眼翻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没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在训我老婆嘛!”
梁向晚意识到他大概还在听人汇报工作,也不知道刚刚的那番对方旁人听了多少,听懂多少,一只手抓着手机像是抓着烫手山芋,连忙挂了电话,一把甩到沙发上去。
她两手抱着自己赤脚躺上松软的沙发,仰着脑袋枕在一边的扶手上,怔怔看着挑高屋顶上悬下的一盏水晶灯,半晌,咧着嘴巴贼贼笑出来。
守恒国际即将上市,祝怀南成日里忙得连轴转,时常月上中天,人已然睡到鼾声大起,手机铃声便鬼魅似地飘出来。
祝怀南从被子里爬出来,眯着眼睛摸到自己手机,老大不乐意地说:“喂,祝怀南,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明天你给我等着。”
另一只手不老实地钻进被子里,从梁向晚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开始,一路欢天喜地地攻向两座大山,翻开软绵绵的一层薄内衣,触摸到浑圆边缘,喜不自禁到微微发抖,还在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问题嘛……”
梁向晚被人弄醒容易心情不好,听他喋喋不休已濒临爆发,他一只咸猪手又如蚊蝇似的栖息,惹得她浑身痒痒。于是在被子里翻滚了两下子,找到祝怀南的胳膊,下意识里一下子死死抓上。
祝怀南疼得龇牙咧嘴,努嘴指着自己手机道:“谈正事儿呢,老婆!”
梁向晚阴着一张脸,两只美目当即翻成三白眼,额上青筋抽了抽,下一秒从被子里跳出来,一脚横空而来,狠狠踢上了祝怀南的侧脸。
第二日一早,祝怀南顶着一张肿脸去守恒拍公司的上市宣传片,脸上粉抹了一斤方才遮住那华丽丽的脚印子。
他喊秘书买了一大杯什么都加的奶茶,送出他那张一见即引人犯罪的俊容,笑脸盈盈地送给化妆师,嘱咐她:“千万别告诉别人哦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