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崔府某位姑娘的未来夫婿人选,知微真要为她默哀三分钟了!
知微还以为李思渊定然要大发雷霆,免不了上演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来。但李思渊居然气着气着,好像就淡定了,嗤笑一声道:“你倒是好算计!”
“承蒙大哥夸奖,大哥定然不愿意同我一道走,那么,小弟便先行告退了。”李思瑞哈哈一笑,系好腰带便扬长而去了。
知微正看得摸不着头脑,按说李思渊那暴脾气,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李思瑞那渣?然而她再疑惑,李思渊没发火就是没发火。
这货莫不是打击打击着就习惯了?知微瞧着李思渊若有所思般站在原地,正胡思乱想,忽听他一声暴喝:“滚出来!”
知微又给吓了一大跳,她藏的这样隐秘,连李思瑞都没发现她,他吼的人,定然也不是她吧!知微抚着小心脏,小心翼翼往外瞧。
“我数三声,你若还不出来,爷便立刻告诉李思瑞你看到了整个过程!这世上可没几个人知道李二公子炮制人的好手段,而见识过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李思渊猛地一抬眼,目光精准看向知微的藏身处,嘴角微勾起嘲弄的弧度,一字一字慢慢道:“孔、知、微!”
奶奶个熊,竟然真被这混蛋发现了!知微震惊不已,咬着牙定定与李思渊对视片刻,他到底是如何发现她的?
最后,在李思渊张嘴要数出那三个数时,知微蔫头耷脑欲哭无泪的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勉强挤出一抹笑来,福一福身道:“不想世子爷也这样好兴致来这儿观看假山呢,我欣赏完了,不打扰世子爷的雅兴,先告退了。”
说罢就要溜。李思渊哪里肯给她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然一笑:“你胆儿不是很大么,这便吓到了?”
知微假笑,使劲摆手装傻道:“世子爷说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懂呢,那什么,我现在赶时间,麻烦世子爷行个方便。”
“刚才……你全看见了?”李思渊不放人,低头见她慌慌张张想要溜走的样子,不觉心情大好。只觉得难得一见她慌张的样子,就更不肯放她离开了。
知微又连忙摇头,脑袋几乎都要摇的飞出去了,“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见了!”李思渊语气肯定。
“我刚才……短暂性失明失聪了。”知微急中生智。
“看见了便是看见了。”李思渊老神在在。
“我我我刚才睡着了,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知微咬牙切齿。
“你就是看见了!”李思渊紧咬不放。
“……是,我全都看见了,你想怎样?要告诉你弟弟?您请便吧!”知微火冒三丈。
李思渊颇有些惊讶的打量她:“你还敢生气?”
知微用力挣脱他,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一脸戒备与火大:“我凭什么不敢生气?是我想看的吗?明明我先来的,是你弟弟没有公德心,光天化日露天席地就上演活春宫,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你还威胁我,你凭什么威胁我,说起来,这也是你安乐侯府的污秽事,我当没看见就算了,你还不依不饶了!你要告状便告状,我才不怕!”
张牙舞爪的发泄完,知微转身就跑!
被她一通炮轰的李思渊愣愣站在原地,瞧着她脚下生风般跑的飞快,裙裾几乎都要飞起来,在转弯处划过一道漂亮的弧,转过假山便不见了身影。
“……还敢冲我发火。”他低声喃道,不知为何,竟觉得心情莫名变好,“以后慢慢收拾你。”
知微气喘吁吁的跑出假山群,警惕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才定一定神,低了头稍微整理了头发衣裳,疾步往水阁的方向走去!
话说,李思渊跑假山那儿去干嘛的?
知微紧赶慢赶回到水阁,果然见姑娘们三三两两携手走了出来。
“微妹妹,你方才去哪儿了?我让人找了半天也未找到,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呢。”崔秀敏一脸关切担忧的上前来,握了知微发凉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怎地手这样冰,脸色似乎也不好,没事吧?”
知微忙笑道:“没事,我方才自己走了走,想是起风了,这才有些凉,敏姐姐别担心。”
崔秀敏还欲说什么,孔诗乔快活的扑了过来:“姐姐,你方才怎地不在?敏姐姐新作的曲儿可好听了,我听娘说起过姐姐的娘亲,当日在京城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呢。虽然我从未听过姐姐弹琴,不过有那样厉害的娘,姐姐的琴艺定然也是极好的,姐妹们都想听姐姐弹上一曲,奈何却遍寻不到你,姐妹们都很失望呢。”
安佳怡不怀好意的附和道:“孔大姑娘莫不是嫌我们琴声污了你的耳,这才避了出去躲清静?否则怎会遍寻不着呢。”
她话音一落,众自视甚高的姑娘们果然不满了,皱了眉头冲知微发放免费的眼刀子。
知微正色道:“安姑娘这话我可不赞同,敏姐姐琴艺出众,各位姐妹中更是能人大把,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会故意躲出去?安姑娘这样说,可是瞧不起敏姐姐和各位姐妹么?再说,我也不是躲了出去,只是人有三急罢,谁知回来时却迷了路,崔府景色奇好,我十分喜欢,贪看美景这才没能听见姐妹们的妙音,心里实在很遗憾呢。”
该拍马屁的时候,还是要拍的!
知微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将众清高女子们的马屁不动声色的拍了一通。姑娘们的脸色果然好看多了,知微嘴角扬起笑,瞧向巴巴拉着自己的孔诗乔,柔声道:“至于妹妹说我琴艺出众,这一点我得澄清一下,并非我有个样样出色的娘亲,我便也能样样出色。毕竟,妹妹从小是养在母亲膝下锦衣玉食长大的,母亲又请了京城里头最好的女先生教授妹妹琴艺,是以妹妹自然琴艺不凡。我却是自小流落在外头的,过的是连三餐都不继的日子,妹妹你说,我如何能学的起琴?”
姑娘们自都听说了孔府那些个传言,只是今儿见孔诗乔与知微瞧着并未有不和的迹象,又加上对知微的第一印象便不好,于是理所当然的瞧不起知微了。但人,尤其是女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孔诗乔对这一点自是深有体会,因而才总是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却听知微毫不扭捏的道出自己的生长环境,与孔诗乔一比较,便自然都有些同情上知微了,说到底,她那些个出格的行为,也正是因为从前的环境所致啊!而让她生长在那般条件的人……姑娘们瞧向孔诗乔的眼神便有些复杂了起来。
孔诗乔尴尬在原地,讪笑道:“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的疏忽……姐姐若喜欢,妹妹日后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