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知微便醒了过来。枕旁的男人睡得正香,半边脸埋在自己颈旁,睡梦中也微勾着唇角,显出一些讨喜的稚气来。
知微看了一会,便听见门外有丫鬟走动的声音。
李思渊回来后,他们房里便免了人值夜。虽然画蔷百般不愿,生怕知微夜里渴了饿了李思渊照顾不好,但她到底不敢违逆李思渊的意思,只好早早起身候在门外,注意屋里的动静。
知微知道后,很是说了她一顿。快要过年的天气,呵气成冰,她候在门外,也不怕冻坏了去。画蔷嘴上应了,知微的话她不敢不听,但也只是将早起的时间往后推了一点点。
知微也拿她没法子,只好叫如椛她们看着画蔷,如若不然,便自己尽量早些起身,怕她在外头冻坏了。
这会儿外边的动静,多半是画蔷领了丫鬟过来准备服侍他们起身了。
今日要进宫谢恩,是该早早起身的。
知微想着,伸手推了推李思渊,后者眼皮微动,却不肯睁开眼来,哼唧一声手脚并用将知微锁在怀里,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
知微无奈的随他去,“别闹了,今儿要进宫,赶紧起身吧。”
李思渊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慵懒暗哑,听得人一阵脸红耳热,“不急,还早呢。”
“早什么早。”知微拿手抵住他胸口,嗔道:“画蔷她们都过来了,这大冷天让人等在外头,会生病的。”
李思渊慢慢睁开眼,眼波流转,眸光璀璨,哪像是将将才醒的模样,“画蔷生病了你会心疼,我呢?我睡不够会头痛的,微微,你也不心疼心疼我,让我再多睡会儿。”
“明明早就醒了。”知微用了点力,将人推开,坐起身来,瞧一眼他噘了嘴扮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来,忍不住失笑:“好了好了,我最心疼你了。但今天不是有事吗,明天后天,随便你睡多久我都不叫醒你,行了吧。”
李思渊当然不可能这样就满足了,“除非你陪着我。”
“好,我陪你,到底行了没?”知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人在人前倒还像那么回事儿,偏在自己跟前越活越回去了似的,整天不是撒娇就是耍赖,偏她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思渊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来,倾身在知微唇上落了一吻,被她嗔责似的一瞪,笑嘻嘻的掀了锦被起身,利落穿好衣物,这才转过脸冲外边道:“进来吧。”
画蔷推门,领了丫鬟婆子进来伺候两人梳洗。
用过早膳后,天已经亮了起来。知微换上一品夫人那繁复的诰命服,打扮的无比鲜亮。
临出门时,担心几位姑娘来得太早他们还未回来,知微又细心的叮嘱了画蔷几句,要她照顾好姑娘们。
李思渊在旁听着,待上车后,才忍不住笑道:“微微,你可愈发的像管家婆了。”
知微横他一眼,温言细语道:“嫌弃我太啰嗦了?”
李思渊哪里敢承认,撇嘴委屈道:“你这一天到晚总有操不完的心,我这做你夫君的,却总是被你排在最后……真是命苦啊。”
知微被他半真半假的抱怨弄得哭笑不得:“胡说,什么时候就把你排最后了?”
两人这般说笑着,很快便到了皇宫。
李思渊不但加官进爵这般威风,皇帝为表亲切器重,更是允他不必在宫门口下车,因而马车停也没停直接驶进了皇宫。
知微也许久未见皇帝了,两人在御书房见了驾。皇帝很是亲切和蔼的赐了座,知微这才趁机抬头打量了皇帝几眼。
虽然三皇子与五皇子发动的这场宫变并没有损及多少,但皇帝还是苍老了许多,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儿子嫌弃活的太长而要篡位,任是谁也要大受打击的。
皇帝苍老了许多,精神瞧着也甚是萎靡,眼下青色更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