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星期,宿舍里无处不充斥着张阿敏的声音。
萧寒昨天怎么样,萧寒今天怎么样,萧寒明天将要怎么样。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她的“真命天子”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一个月还没更换。
忙完社团的事后,何冉就搬回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去了,还是一个人住更清净些。
正如萧寒所说,一个月后,窗台上的山茶花开了。
花瓣层层叠叠,鲜艳欲滴,何冉觉得远比那什么破非洲菊好看多了。
圣诞节前夕,张阿敏给何冉打了电话,说宿舍四个人约了一起电影,问她去不去。
何冉不爱凑热闹,本要婉拒,张阿敏却说:“你平常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就算了,后天是刘蕊的生日啊,你要是把我们当朋友的话就给个面子来吧。”
何冉思考了很久,终于改口说:“行,你们定时间吧。”
平安夜那天,何冉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约定见面的电影院门口。
下午三点,电影院的生意很火爆,购票处排成了几条长龙。
她有早到的习惯,另一个人也有。
何冉看着不远处、站在广告灯箱前边的萧寒。
黑色的亮面羽绒服,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不知什么牌子的运动鞋,鞋底已经快被磨平。
很普通的打扮,稍不留意就会融入人群里。
萧寒也在看她。
当何冉的头转向他时,他下意识地把视线挪开,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显然不能奏效。
何冉抬脚朝他走过去,很快她就站立在他跟前。
她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寒终于收回视线,停留在近处的她身上,说:“阿敏叫我来的。”
何冉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萧寒这种一年都不来一次电影院的人,居然会答应张阿敏的邀请。
而且还是在这种容易令人遐想的节日,未免太过刻意。
何冉抬头看他,直截了当地说:“萧寒,你没必要故意刺激我。”
萧寒语气如常:“我没有要刺激你。”
“不是刺激我?”何冉哼笑一声,“那难不成你真的喜欢她?”
“不喜欢。”
“张阿敏喜欢你,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还来?”
萧寒抿着唇,他不会撒谎:“她们说你来,我就来了。”
“……”
何冉转过身,将刘海全推到脑后,长吁了口气。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萧寒拉拉扯扯,用下巴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去那边说。”
电梯慢慢下降,何冉和萧寒在负一层走出来。
这里是个地下停车场,除了偶尔驶过的几部车辆,人影稀少。
何冉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萧寒隔了几步跟在后面。
他们走进一个隐蔽的洗手间里,何冉利落地把门关上,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她换上一副劝告的语气,“萧寒,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萧寒同样面孔严肃:“我不觉得。”
何冉干脆把话说明了:“你在北京留再久也没有用,我不会跟你走的。”
萧寒毫不退缩,见招拆招:“你不用跟我走,你到哪,我就去哪。”
讲理讲不通,只能动之以情。
“你听听我的行么?”何冉伸出双手,帮他理了理衣领,语气舒缓:“以后不要来找我,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
将他衣服上的褶皱完全抚平后,她收回手,不急不躁地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人。”
手来不及放回口袋里,就在半空中被他紧紧攥住,萧寒声音里意味深长:“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拿得起你过。”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既然敢来小洲村找我,敢来涪陵找我,还给秦早钱让她走,不就是为了跟我在一起么?现在我来找你,为什么你又反悔?”
何冉闭着嘴,不动声色。
萧寒上前一步靠近她的身体,肌肤相贴,意有所指:“你要让别人坐享其成吗?”
何冉躲避开这个带着入侵意味的动作,垂下视线长久地看着地面。
“在一起不行。”她叹了一口气,“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
萧寒双手把在她腰上,微微用力往自己这边带,将她抱进怀里。
“你觉得呢?”他贴在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
靠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淡淡的烟草味道,似乎比以前更重了些。
何冉一晃神,萧寒的脸已来到跟前。
她眼睑微垂,视线停留在他唇瓣上隐隐约约的纹路,每一道都让人想伸手触碰。
她做事我行我素从不亏欠任何一个人,可唯独对着眼前这个男人,是没有办法问心无愧的。
沉默了半晌,她轻唤他的名字:“萧寒。”
“嗯。”
何冉声音有些发哑,很慢地开口:“我可以给你。”
“但仅限于身体。”她话音微顿,“其他的我没法负责。”
萧寒置之不理,先下手为强。
“我不相信。”他果断地俯身吻住她的双唇,“你总是口是心非。”
……
天气太冷,他们没有全脱。
何冉坐在马桶盖上,她的裤袜被拉到脚踝处,双腿打开。
萧寒蹲下来,一开始她制止了他这样做,但耐不住他的坚持。他的舌尖上下拨动,她已被一*情潮惹得无法自持。
何冉眉头紧蹙,双手在空中虚抓着,手指每个关节都绷得紧紧的。
萧寒说:“按住我的头。”
何冉依言将十指覆在他脑勺后面,仿佛找了一个发泄口,指甲深深嵌进他的头皮里。
这也使得萧寒的脸更贴近她,舌尖深入。
何冉死死咬着唇,膝盖一会儿屈折,一会儿奋力伸直。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丢弃理智,在忍耐与压制中,一步步走向濒临爆发。
萧寒终于站起身,准备给她真正的满足。
他变坏了,以前都会直接给她,这次居然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招数。
何冉受不了,急得乱扭乱叫,“快放进来!”
萧寒不急不慢,叫着她的名字,“何冉。”
“嗯。”
“何冉。”
“嗯。”
“何冉。”
“到底干嘛?!”
“何冉。”
“……”
她渐渐意识到那不过是他轻叹的另一种方式,便任由他放声叫,没再搭理。
他的声音配上她的名字,就是最动听的情话。
愉悦的音调断断续续地交织在逼仄狭隘的角落里,整个天地里只剩下他与她。
何冉头发凌乱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边整理形象。
她刚刚一直坐着承受,倒不至于腿软乏力,只不过泛着酡红的两腮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何冉站在洗手池前,从手包里拿出粉底和口红,仔细地补个妆。
萧寒走到她身后,双手还流连忘返地攀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