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桐和柏一他们开会时,摆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他之前存陈静言的号码时添加了头像的,因此一来电话,远远就能瞥见她的照片。
“女朋友啊?”柏一笑呵呵地打趣,“要不,我们暂停一下?”
盛桐摇摇头,示意会议继续。
等到开完会,他拿起手机,盯着她的照片看了半晌。
这丫头,还有脸来找!
他记起昨晚对陈静言父亲发下的誓言,不由得失笑。他的女儿这么快就又来招惹,可怨不得他!
想回个电话,旁边有人,避出去更是万万不能。试想那些农民工、业主、媒体要是知道盛世集团大老板的儿子在此,以c市的彪悍民风,不把他撕了才怪!
发消息吧,写了几次“干嘛”、“什么事”、“你找我?”都觉不妥,文字无法传达语气,总归怪怪的。
算了,看看她在哪再说。
可是定位软件一开,又显示她在上海,淮海西路,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手机重启,再开,还是那里!
盛桐把手机用力丢开,紧抿着唇,手握成拳头往桌上一砸。想想还不解恨,又拿起来,把那定位软件删了个干净,再次丢开。
“怎么,小情侣吵架了?”柏一正等一份传真,从传真机后面探出头。
似有一团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着,却又不得释放!
“不是,是同学问我怎么没去上课。”
盛桐竭力让声音稳定,他不确定刚才柏一有没有看清来电显示的姓名。如果父亲知道他爱的女孩是陈静言,会不会将他逐出家门?现在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父亲的身体。只好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记得陈静言曾说过,许锦棠是她的学生——仅此而已?
如果是学生,为什么又是送礼又是戴帽,举止那么亲昵,难道他眼瞎?那个假洋鬼子对她有想法,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他都能看出来,为什么她还要和那个人混在一起?昨晚在一起,今早又在一起,学什么需要那样如胶似漆?难道她这么需要钱吗?需要钱可以跟他讲呀!他自问喜欢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不允许别人碰!
何况是她!
“收好了!”柏一拿着长长一份传真纸,“你看,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显示,这半年之内,沈星如的个人账户上,凭空多出来一个多亿!”
项目经理从旁说,“项目之前开盘,销售火爆,现金回款四亿,合同金额六亿,现在公章、财务章都在她手里,她想怎么挪都行啊!”
盛桐收摄心神,沉思了一会儿说,“她在c市是地头蛇,我们就算有证据在,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来之前查过相关法律条文,除非合同有约定,这类案件应该是履行义务一方所在地法院受理。盛世的注册地址在杭州,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能安排在杭州,向她提起诉讼。”
柏一点点头,“我打律所的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咨询这件事,对方先说了些什么,令他脸色骤变,几乎站立不稳。
挂了电话,他看着盛桐,语气沉重地说,“沈星如先将了我们一军,她起诉盛世非法转让股份,要求盛世净身出户。法院已经受理了。”
恰逢元旦假期,多数学生都出游或者回家,校园里一下子变得冷清清的。陈静言终于不必装无事人,便独自在宿舍里埋头大睡。
“陈静言!侬在里厢伐?侬开开门呀侬!”一大早,砸门砸得山响的,除了顾冬,还能有谁!
她刚将门拉开一条缝,就被顾冬轰的一声撞至洞开,“死小囡,都几点了还睏啊?再睏下去,侬那帅到没天理的男朋友,可被我抢走了!”
“几点了?”陈静言揉着头发。
从未见她这样蓬头散发,顾冬吓得噌的一声向后跃起,撞在书架上,那些书、cd、护肤品、小摆件,噼里啪啦掉了一片。
“哎呦哪里来的妖怪!吓得我小心肝哟,扑通扑通滴!”
说着,她两大膀子一挥,窗帘哧啦一声朝两边分开了,明晃晃的日头劈头盖脸透进来。陈静言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原来都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