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还是成功攀登到了岩壁顶峰并安全降落,虽然并没有夺得头筹,但攀岩教练看着他们的双脚踩住地面的那一刻,还是深深地吐出了口气——要是这些公子哥儿真有人在这出了事,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早早等候在下边的私人医生早迎了上来,雪白绷带、光洁针筒、各式闪着银光的精密医疗器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露天动一场开肠破肚的大手术呢。
季航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透支,还是因为没能赢得比赛不开心,脸色不太好看,褪去了血色的双唇紧抿着,腮部略微向内凹,仿佛是僵直地咬着牙关,落地后也一直没跟她说话。
挽挽后半程完全是凭着本能机械性地爬下来的,头部眩晕,四肢无力,心力交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甩那个到现在还在尖叫的程季莫两巴掌了。
还是蒋蕴靠谱,扶住她,给她找了个毯子披在身上,又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她双手捧着玻璃杯喝了小半杯牛奶,这才缓过劲来。
“挽挽挽挽,刺激吧?”季莫终于停止了尖叫,凑过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像不像蹦极?想不想再来一遍?”
顾挽挽真是一辈子也没办法明白季莫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她悲哀地看了他一眼,真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和那口小米牙。
季莫却对她的沉默不以为意,兴致勃勃地建议,“下次我们去美国皇家峡谷悬索桥蹦吧,三百多米,可以跳七八秒,或者高空跳伞、滑翔翼之类的也行。”
挽挽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听见旁边帐篷里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掀翻在地一般,接着私人医生就疾步退了出来。
“怎么了?”蒋蕴用小勺子搅了搅牛奶,问医生。
私人医生额角有细汗,对着他们苦笑了一下,“程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
又有谁哪一天能说程先生心情好呢?三人不置可否,“那伤口缝合过了吗?”
“只……只缝到一半,”医生的表情很尴尬,“请你们还是赶快再找一个医生过来吧,等麻药药效退了就不好了。”
季莫眼珠子转了转,“不用了,凑合着吧。”话音未落,他右手一使力,把呆站着的顾挽挽推了进去。
帐篷里满地的针筒器械,一张矮桌掀倒在地,程季航背对着她站着,右手叉在裤兜里,自然下垂的左手手掌上血迹斑斓,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聚成了一小堆,并没有回头。
挽挽原本是打算悄悄地退出去的,毕竟她没学过医,不懂得缝合包装,可看见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却再也没办法挪开脚步。
季航看着窗外,她看着他的背影,两人静默无声,久久无言。终于季航开口,“有什么事?”他没有回头看她,声音清冷如碎钻。
“我……”挽挽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上前,“我是来替你包扎伤口的。”